“走!”
卫撇过眼,轻道一声。
这一瞥,齐宣便知眼前之人是谁。
他才刚从他那破院子出来没想又得他救助。
他就知道那个少年不是个普通人,若是个普通人怎有这般武功怎有这样的眼神。
那是经历过人间杀伐,见过一切之后而淡漠的眼神。
卫抓起齐宣的肩,凝气一提,带着他往其他方向跑去。
身后的黑衣人反应过来追了上去,只是晚了一步。
才转街角,人已凭空消失。
“撤。”
一人挥手,收起刀,缓缓往巷子外撤。
卫见人离开,才松了口气。
看那些人步伐轻巧就知是高手,若让他带着齐宣跟他们硬碰硬的话想赢是不可能的。
卫瞥了眼齐宣,额头上的汗珠滴答落着,喘着大气。
休养了几天才将身上的伤养好没想又裂开,这下不得不多躺十天半月地了。
“你身上的伤又裂开了,别动。”
卫背起齐宣,血染在他的黑衣上,粘稠又恶心。
他不喜欢血的味道,可必须忍着。
院内,云季见卫回来赶忙凑上去,一脸担心。
“卫大哥你这是去哪了,这公子怎么又回来了?怎么还受伤了呢?”
卫快步往屋内走去,云季嘴里念叨着,赶忙去打了盆水来。
云季熟练地拿出药瓶,将毛巾拧干擦拭齐宣脸上的汗水,卫比云季直接多了,粗暴地将他衣服扯开,撕拉一声。
虽方才没刀没中身,可旧伤本结痂却因剧烈运动而裂开了。
齐宣皱眉,似被冷水给冷到了一样。
虽现在入秋水也冷,可好过血流不止好。
“药。”
卫伸手,云季赶忙将药递到他手上。
卫的动作可比云季熟练多了,毕竟训练云季时他身上总有伤,每次都是他替他上药的,这些他都见怪不怪了。
只是齐宣身上的伤口伤得不轻,需要休养十天半月才能彻底恢复,现在倒好,又裂开,这次不知道要躺多久。
大概因为太疼,齐宣眉头紧皱,虽昏迷可偶尔还发出嘶地一声。
另一边,齐照听得黑衣人的禀告,手上的杯子落地,砰地一声差点甩到底下那些人脸上。
“废物,连两个人都找不到!齐宣在楚国哪有什么朋友!”
“难道齐宣他也找了靠山?呵,表面上说没兴趣与我们争,实际却勾搭上了楚国的人,齐宣啊齐宣你这城府可真深。”
齐照眯眼,冷冽道。
恨不得将齐宣除之而后快。
不管是赵高元还是谁,都喜欢说齐宣的好,只要有齐宣在他们其他皇子就没半点色彩,那些人关注的永远都只有齐宣而没有他们。
“继续找,那个人既然在巷子内把你们甩掉那证明他就住在那些巷子里头并且熟悉那条路。
”
齐照吩咐,就算娶不到楚永硕,也要先将齐宣除之后快。
而这是唯一的机会,要这机会没了那他以后不一定能除掉齐宣。
齐宣肯定会发现是他所为,知了后,肯定不会放过他!
“是。”
底下的黑衣人异口同声道,齐照挥了挥手。
距回齐国还有四天,这一晃眼一个月竟要过了。
他如今被一个齐宣弄得夜不能寐,心烦意乱地。
齐宣不死他安稳不了。
他本以为那些废物能将齐宣除掉,没想齐宣跳河搜寻了几天都没搜到,看来他的多虑是对的,让人守在那地儿等着,还真将齐宣给等到了。
也不知是谁救了齐宣,让他知道的话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越想,齐照神色异常,脸上暴怒。
月已过一半,可他却无眠。
同样无眠的还有楚言,他将纸放在烛火前,一眨眼燃烧殆尽。
他提笔,不知在纸上写了什么,而后卷成一团放入鸽子右脚,往窗户走去,手一松,将鸽子放掉。
竟有人也用枯寂山的三生,这证明是枯寂山的人或者在山上呆过。
这对他对苦无来说都需提防。
而且那个人是跟萧长歌以及楚永硕一起来的,他的妹妹他清楚,身边没有这号人物,那就只能是萧长歌了。
这样想的话…萧长歌跟楚钰应该知道些什么。
没想萧长歌还能找到个从枯寂山上来的人物。
还有楚永硕,他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让楚永硕嫁给燕无患,如今可让他难办。
燕安无没了皇子,让他心头落下不少,可惜苦了皇后。
现如今还有个楚永硕让他心烦,一方面是因她是他妹妹,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的好奇心。
“好奇害死猫,硕儿可不要怪本太子,本太子早提醒过你了。”
望着窗外的月,楚言念叨着,眼中闪过一道冷冽。
落月殿内,本紧闭着的窗户微微开出一条缝隙,迷烟熏入,无人知晓。
连趴在楚永硕身边的秀儿都没察觉。
而后窗缓缓关上,似从没来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