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来来来喝点酒先,这守着个死人有什么好担心地?”
卫本想行动,可听得有人在外喊了一声,他又缩回了身子暗自躲在悬梁上。
“这天可真多变,刚才还好好地突然就冷了。”
一穿着官衣的官兵手里拿着几个碗还提着一壶酒从外边走了进,见他脸色冻得有些煞白的模样就知这外面有多冷了。
“这怕是要下雨了,你瞧瞧那云黑压压一片。”
又有一人接着方才那官兵的道,他望着天道。
“这一到晚上那不都是黑压压地么?”
又有官兵开玩笑道,说着也没多在意。
“也真不知大半夜守着这尸体有什么用,真晦气,明儿回去可要用艾叶好好洗一下。”
“嘘,上面可发话了,这事儿圣上要亲自审问,万事还是小心为妙。”
一人左看右看,视线落在了棺材上,又冲着身边的人小声道。
要是以前,这人死了就死了他们也不会亲自来看守尸体,可这次皇上亲自审问,若尸体不见了他们要如何跟皇上交代,这皇上一发怒她们可就是九条命都不够赔啊!
“谁还会对这尸体感兴趣呢?来,喝酒喝酒暖暖身子。”
一官兵倒着酒,将酒杯递给了另一位,官兵借过后喝了起来。
这边喝边谈话地,连自己醉了说胡话都不知,将之前发生的那些琐碎事提了又提,待到入夜,瞌睡声响如雷。
酒香弥漫整个义庄,四人靠在一睡着了。
悬梁上的人如黑猫般从悬梁上轻轻落下,不着痕迹连半点声音都没,那双锐利的眼往熟睡的官兵瞥了一眼,见没反应他才将视线落在了古漆的棺材上。
他捣鼓了下,将棺材盖推开,望着躺在棺材内的人,脸色惨白,这脸上还有匕首划过的痕迹,而这手臂上几处清淤,衣服破烂可却有被匕首划过的痕迹。
他身子虽瘦弱可好歹是个男人,一见小乞丐身上的伤卫便明白这是被男人所伤,看这伤痕颇为深,不像是个女子应有的力道,反而像是个男子才是。
卫掀开小乞丐的衣服,这身上因常年不洗而一片污垢,还有一身清淤,看青淤的深浅,有些应是很久前留下的,而有些是刚添上去不久的新伤。
卫左右翻了翻,连一点细节都不肯放过,萧长歌让他来看尸体应该有她的目的,可她到底要他来看什么?
这乞丐身上一共五刀,一刀落在了脸上,三刀在腹部上,这腹部上的刀痕很深,明显对方是起了杀心,从一开始就想杀害小乞丐了,还有一刀落在了手臂上,最重要的一刀却是落在了脖子上。
这是……
卫眯眼,双眸死死地盯着乞丐脖子上的伤痕,这个伤痕跟其他匕首划的伤痕很不同,连深浅都不同,最重要的是……
卫似乎知道萧长歌想让他来看些什么了。
卫莞尔,怕是连他都不曾发觉这嘴角扬起的笑容。
这女子若是男儿之身,定能助他主人一臂之力,可惜了,这一世生错了性别。
以前他是小看那些手无缚鸡之力又只懂得琴棋书画的女子,而如今他对萧长歌是另眼相待了,她就好像另一个楚钰般。
他会死心塌地地在楚钰身边除了他救了他一命外,更重要的是被他说折服了,如今他算是彻底地被萧长歌给折服了,她不输给任何一个男子。
他本非那种八卦之人,可此刻他却想起了清道人当初在宴会上说的那句话:萧家嫡女克太子。
躺着的四人忽然动了一下,卫撇开手将棺材盖上,悄然无声地离开了,就好似没来过一样。
牢中,萧长歌翻了个身突然惊醒,清冽的眸望着窗外,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里面的床跟草席终究是比不上她屋内的软床,这睡着大半夜都会被冷醒。
也不知朱儿跟卫那边如何了,若猜的没错应该会有收获才是,可她这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事儿发生,只希望这两边都平安无事吧。
这牢内,除了楚墨跟朱儿还真没其他人来过,这不免让她心里有些失落,至少她是希望萧永德能来,如之前那般相信她,可这次她父亲却选择了沉默。
也对,连他心里都相信她是个会滥用自己身份的人,更会唆使人去杀人的人,连自己的父亲都是这么看她的。
萧长歌冷笑,连她自己都糊涂了,她到底是在奢望些什么呢?
当断则断,若他日萧永德真站在楚言那边,那时,也是敌人。
纵然敬佩她父亲,可必要时她必须狠下心来!
余光瞥向这牢外的官兵,以往可没人守着她,今日怎突然多了六个人守着呢?而看他们不敢松懈的模样,怕是有什么事了。
自古重兵把守可是对着重犯,她就算是真杀了小乞丐也算不上什么重犯,为何需这么多人看守她?
这点倒是让萧长歌有了兴趣,可不管她怎么问外面的人就跟哑巴了一样不回答。
萧长歌伸了伸懒腰,这一伸懒腰门外六双眼纷纷望着她,令得萧长歌没了睡意。
她这是做了什么?才令得这些人这么防着她?
萧长歌不知楚皇帝亲自审问这件事,更不知这外面已传的人尽皆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