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仙沉默了半天,突然变了一种语气说道:“小游子,你记住了,是我找借口占有了你,对不起,也是我抛弃了你!——对,是我抛弃你的。”
游方心里直发苦,只得道:“真的抛弃了吗,再见面的时候,我是不是还要说一句祝你幸福?”
谢小仙:“再见面再说,我也没这样想,反正……你要保重自己,我不希望你有事。我明天就要离开渝城了,去燕京查封潘翘幕的秋音阁,就是原先李秋平开的那一家。……我只能为你做一件事,就是继续违反纪律,向你通报刘黎专案组的案情进展。”
有这么个副组长做“内应”,这个以刘黎的名字设立的专案组,恐怕永远也别想抓到刘黎本人了。但是以潘翘幕为首的,包括狂狐、杜秀才、姜虎等团伙的犯罪集团,终于被彻底铲除了。
……美国洛杉矶,无冲派总部一间宽敞的书房内,唐朝尚坐在桌前盯着电脑屏幕,他打开的是一个中文论坛网页,上面是某明星八卦的灌水文章,本来只是茶余饭后的闲扯而已,然而这位无冲派掌门人却看了半天。
发贴IP地址很好追查,就在中国渝城,时间是三十个小时以前,它是游方离开渝城之前随便找了家网吧信手发的一篇灌水贴子,表面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但如果用无冲派几年前的暗语来解读,却是一封杀气腾腾的战书。
就是按刘黎交待的,游方以梅兰德的名义给唐朝尚回了几句话,告诉他派多少人来就收拾掉多少人,所露头的境内组织势力一并连根拔起,一个也不放过!等到无冲派无人可派,梅兰德有空又有心情的时候,会率高手杀到美国来,抄了唐朝尚的老窝,弄不好还能发笔财!
唐朝尚一边看天一边咬牙,腮帮子在轻轻的跳动,梅兰德的最后一句话把他激怒了。
想当年无冲派受陈公博的牵累,替南京伪国民政斧办事,当然有自己的理由和苦衷,但是在那个年代、那种情况下没什么好解释的,家国大义当前,风门各大派联手剿灭之是理所当然,就算再过一万年把这笔旧帐翻出来,当年的参与者也是理直气壮。
但是在与之有关的当事人看来,当年的那一战实在太过惨烈了,唐家以及无冲派近百人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凭心而论,倒不是谁有心滥开杀戒,幻法大阵一展开,各路高人的神识纠缠,再夹杂着枪弹横飞,围攻者也是死伤惨重,到最后已经收不了手了,普通人裹挟在其中也难以幸免。
只有三岁的唐朝和与唐朝尚兄弟,假如当时在家的话,也是必死无疑。
七大派灭无冲付出了代价,但也不能说没有一点好处,无冲派的历年珍贵收藏、很多金银财宝也不能就那么扔着,清理战场的时候,自然被七派瓜分了,回去各有各的用处。但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谁也不能说他们是为利而剿灭无冲,想唧唧歪歪的话,你也去冒这种险、付出代价去剿灭汉歼,人们只会赞扬你,不会责怪你因此得到了什么好处。
可是在幸存的唐朝尚看来,其感受大不一样,外人是很难体会的。
唐朝尚将这一帖看了半天,突然发出一声冷笑,情神恢复了平静,望着显示屏自言自语道:“梅兰德,你真以为我派的人就是安佐杰吗?真以为我现在就想杀了你吗?他不过是要逼你现身,而玉翀将会找到你,她会接近你甚至会保护你,直到你继承下代地师衣钵的那一天。
你这样威胁我很可笑,也很可惜,因为你不了解我。我与我大哥不一样,我会不惜任何代价去复仇,这是我的平生大愿,如今拥有的一切都可以牺牲。你真敢杀上门来,我求之不得,最好带上刘黎一起。你就嚣张吧,直到你追悔莫及的那一天。
玉翀啊,梅兰德是你的,无冲派的秘法传承为师也寄望于你。至于老不死的刘黎,我希望他不要那么早死,他是我的,我要亲手了结他,在他自以为传承已定大愿完成的时候,彻底摧毁他的一切希望,让他在绝望中走上黄泉路。
安佐杰,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想取我而代之,拥有这庞大的势力与无穷无尽的利益,那好吧,凶险的差事、向七大派的报复,都由你来做吧,就为自己的野心承受一切代价。”
说完之后他笑了,这笑容很冷,然后走出去打开门招呼了一声,立刻有人从走廊拐角处如影子一般钻了出来问道:“老板,有何吩咐?”
唐朝尚:“潘翘幕成为弃子,组织经营的这一支力量彻底暴露损失,但是什么目的都没达到,立刻联系安佐杰,你们知道该怎么对他说,语气也不必太严厉。这个计划失败了,该启动下一支力量了,他清楚应该怎么做。”
那人有些犹豫,想了想终究还是开口劝道:“在如今风口浪尖上,老板,暂时是否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在中国境内刚刚经历了重大损失,如果再有损失的话……”
唐朝尚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道:“我们的风口浪尖,也是他们的风口浪尖,我要让某些人成为惊弓之鸟!我们在国内还有另外两支势力,也到了该动用的时候。……唐半修,你是跟随我多年的心腹,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这无所谓,就算国内的潜伏组织都损失了,也动摇不了我们这里的根基。”
那个叫唐半修的中年人低下头欲言又止道:“话虽这么说,但是组织在国内的发展,毕竟是我们起家的根本,如果都失去了……”
唐朝尚微微一笑:“那又怎么样?半修,我可以为你和其他人留下足以享受这一辈子的财富,这个组织如果想继续存在下去,那就去祸害洋人吧,祸害谁不是祸害?有些东西我是留给玉翀的,是无冲派真正的传承所在,这些我是不会动的,你应该明白我的想法。……去,联系安佐杰,告诉他,如果这次行动再有上次那样的损失,组织是不会原谅他的。”
唐半修还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一转身又消失了。
……此刻远在中国的游方对洛杉矶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他正在燕京首都机场与薛奇男和吴玉翀道别。在宜宾分手时他就说过,假如她们离开中国的时候,不论从哪个机场出发,他只要有时间都会赶来送行的,让薛奇男一定别忘了通知他。
薛奇男要回国,打电话祝福还有要来送的人很多,都被她一一婉拒了,只带着孙女与很少的随身行李来到机场,临行前只通知了游方,而游方果然赶到了。
在国际航班出发大厅里,薛奇男握着游方的手说道:“你果然言而有信,说的不仅仅是一句客气话,我只是打了一个电话辞行,你就千里迢迢赶来了,就是为了送我而已,谢谢了,我明白你的心意!也替老吴谢谢你。”
在这位长者面前,游方多少有些不舍,感慨的说道:“薛先生,祝你一路顺风,有空又有心情的时候,不妨再回来看看,带着玉翀妹妹一起。”
这时吴玉翀张开手臂道:“游方哥哥,抱抱!”
不知为什么,她的感觉比刚见面的时候可爱了不少,还带着几分惹人怜的俏皮。游方笑呵呵的抱了抱,还拍了拍她的后脑勺问道:“这是你第一次回国,怎么样,暑假玩的还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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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