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运昌握着珠串,又在大殿前站立半晌,最后鞠躬离去。
藤编店最终还是卖给了隔壁店的徐伯伯,陶运昌知道这等价格多少有可怜他家的意味,但心里还是感激。奶奶这两日呕血状况减轻,轻松不少。上学期的奖学金也提前颁发,手里变得稍有余裕。他从抽屉里摸出那串佛珠,心想可能是去寺庙真的获得了转运,虽然有点荒谬。
握着合同和银行卡,陶运昌难得睡了个好觉。
几日后他去了十班。谢立欣喜地蹦跳出后门,去向无人楼道时,嘴里在说下午到陶运昌家吃什么。
陶运昌走到顶楼转角停步说,“谢立,家门钥匙还我吧。”
谢立一愣,没反应过来,“什么?”陶运昌偏开眼睛,“以后我家你别再来。现在很忙,顾不过来你,抱歉。”
谢立虽不愿,但也理解陶运昌的辛苦,把小狗吊坠钥匙还给陶运昌,钢圈留有温热的体温。陶运昌把它握紧了。
“小运哥,我下午要去看奶奶,要不要给她带点心,奶奶喜欢甜的。”
陶运昌摇头,无神的眼里没有情绪,说,“奶奶现在重症,不适合探望,能不来就别来了。”
谢立闻言怔了怔,好像明白了暗藏的躲避。他想到几天前擅自付医药费的冲动,被拒绝虽受伤,可还是邀约,“我下周要过十七岁,你当天会来庆祝吗?或者就我们一起过。。。”
“不来,抱歉。”陶运昌看谢立的神气耷拉下来,撇开脸说,“谢立,如果你还有幻想,是我的错。”他顿了顿,“我给你错误的讯息,但以后再也不会了。”
谢立突然攥住陶运昌手腕,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陶运昌感到疼痛但也没去拉开,“你必须得来,你得给我礼物,我很需要。”谢立说的急迫,像无计可施的施压,不通情理的耍赖。
陶运昌随他拉着,低头见他慌乱的眼,怎么样都可爱漂亮。但以后也只能是看了。陶运昌另一只手摸摸口袋,拿出一个刺绣金色小袋,递给谢立说,“送你。”
谢立疑惑接过,打开是一串小佛珠,他眼里又跳出光彩,问,“你在大寺求的?”
“别人送的。”陶运昌看他为这种粗制滥造的礼物开心,心下难受,但还是说,“可能有点用吧。提前做生日礼物。”
谢立马上把珠串带上手腕,和他漂亮的运动手表相形见绌,他献宝一样扬扬手,说,“谢谢,我会一直戴着。”
陶运昌无言望他,静静地看,时间慢的像在大寺的塑像前,只是他内心别无所求。被人无所求的喜爱,也无所求地爱人,他已经都得到。至于结局,世上有关爱的结局,哪会常有好结果。
谢立也看他,似乎看懂了无望。但他仍旧期待着什么,像每一次面对他时那样。
上课铃响起,陶运昌沙哑开口,“走吧。”谢立跟在后面轻轻恳求,“小运哥,我生日你一定要来。”
陶运昌走在前侧,未应答也未回头。
谢立生日会当日,陶运昌收到了镇北会所的地址。他正在医院和奶奶说新闻,有时候转移注意力也无法抑制疼痛,但陶运昌还是说,奶奶沉默听,疼出冷汗后陶运昌又用热毛巾擦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