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饭,叶黎书去了老太太的世安居,今日倒是热闹,就连忙着叶黎婉及笄礼的大夫人也来了此处。
瞧她那红润的面色,倒是兴致高昂。
“母亲有所不知,婉儿早些日子在敬安堂时便得到了静空师太的点化,此次特意去敬安堂还愿,得到佛祖的庇佑。”大夫人说的眉飞色舞就好似那静安师太是个厉害的人物。
叶黎书听着就知大夫人已知晓静安师太的身份--三皇子的生母,生下三皇子后便向圣上请了愿去敬安堂里待着。
虽是宫女出身,但落魄之前也是朝廷重臣之后,只怪命运弄人。
这些年外头只知三皇子的生母已病逝,鲜少有人知晓其中的厉害。
“嗯。”老太太淡淡的应了声,揉着发疼的额头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罢了,你们先退下吧,乏了。”
大夫人率先起身:“母亲,您可得好生保重身子啊...”
起身离去。
一旁坐着的三夫人走上前来,依旧是往日里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声音细微偏小:“母亲,儿媳前些日子得了些偏方,说是治头疾最为有效,若是母亲需要,儿媳便去抓药...”
老太太敛眉看着她:“老三媳妇你有心了,我这是老毛病了,活的这么久已然是佛祖的恩赐了,不敢再奢求了...”
“母亲,您怎么这般说...儿媳...”
“三婶。”叶黎书打断三夫人的话,“祖母近日不知为何胸口总是发闷,怕是要先停了头疾的药了,过些日子祖母好了书儿再向三婶讨要偏方。”
三夫人低眉顺眼的,清秀的面容多了几分了然,柔和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灵光:“好。”
言罢带着丫鬟离去了。
叶黎书靠在老太太身边,担忧的问:“祖母,您头疾又犯了吗?书儿去太傅府请清云表哥前来...”
叶黎书焦急,便是连老太太浑浊眸子里的几分玩味也没瞧的真切,起身便要离去,被老太太给唤住,“书儿,祖母无碍,过来坐!”
叶黎书将信将疑的回头看了眼老太太,见她全然没了方才那副模样,当即过去摸了摸老太太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脸:“祖母当真无碍?”
抬头又看向站在一旁嘴角带笑的郁妈妈,确认老太太当真无碍嗔怪道:“祖母,您为何要吓孙女。”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浑浊的眸子里满是心疼。
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书儿,祖母知晓你不愿与三皇子成婚,而尚书府也不愿掺和皇子间的事端,祖母早先得了诰命,等府中的这些个渣滓浮出水面了,祖母定会去太后面前求的恩准,消了你与三皇子的婚事。”
“祖母...”叶黎书眼眶含泪,晶莹的泪珠不停在眼眶中打转,泪光点点瞧着就让人心疼。
老太太本是不大欢喜这个孙女的,自幼丧母,养的性子越发的刁钻,没三姑娘她们会说甜话,倒是今年开始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骨子里沁入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目光却是清澈明亮的,是个纯善的孩子。
后头没个撑腰做主的。
她这个老太婆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其他的啊,还得看造化了。
“祖母,您先好生养好身子,此事不急。”叶黎书宽慰道:“书儿倒是有个打算,想要将别云居与世安居打通了,日后也方便孙女来照看祖母...祖母,您觉着如何?”
老太太沉吟的想了想,“也不是不可,过两日寻个先生来看看,若是可行便通了,你啊...”老太太慈爱的点了点叶黎书的鼻尖:“最是欢喜赖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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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得知消息时已是晌午过了,夏妈妈去厨房里端燕窝时听到了佣人们嚼舌根呢。
燕窝也顾不得喝了,涂满脂粉的面容惊异又焦灼,不停的在屋子里踱步,手中捏着的绣帕都快要被她尖锐的手指给戳烂。
不知想到什么,瞳孔陡然张开,眸子里满是惊骇。
‘莫不是她知晓了什么不该知晓的?’
思及此,大夫人越发的紧张了,在屋子里坐立不安,好不易等到了入夜时分,大夫人屋子里早早的熄了烛火,摆好床铺上的假象后才打开秘道的入口走了进去,步履焦急又紧张,恨不能立马就能见着三爷。
只秘道里处了她自个儿,根本没有一个身影。
大夫人坐在里头铺着的床褥上头,胸口处憋闷的难受,风情万种的面容没经过修饰倒多了几分老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