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尚书心中不忍,坐在软榻上侧目看了看老太太,“母亲,叶杜氏…”
只后头的话被老太太那满是威严的眸光给掐灭了,有些羞愧的说不出话来。
“她是你的继室,你想如何处置随你自个儿便是,只日后这管家权她莫要肖想了。”老太太掷地有声,捻着的佛珠重重的放在桌面上,讥笑了声:“老太太我怎的不知,这铺子上全数安的是自个儿娘家的人,怎的?想要将尚书府的家产尽数吞入你的腹中了?当真是好大的口气!”
老太太气的胸口有些发闷,捂着心口紧蹙着眉:“书儿快些算出账来,这亏空的你拿了嫁妆不补上也是应当的!”
大夫人听闻也不哭了,错愕的看向老太太:“母亲,那可是儿媳为婉儿留的嫁妆啊,怎能填补空缺?”
“你…”老太太捂着心口愤恨的指着大夫人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郁妈妈忙拿了药丸过来,叶黎书伺候着老太太服下,“大夫人莫要再说了,祖母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大夫人被叶黎书那冰冷的眸子给吓到了,喉咙中的话生生噎住。
“账簿之事我会尽快查清楚,这些个日子二婶三婶就不必来打扰祖母清净了,让祖母好生养段时日的身子吧。”叶黎书屈膝行礼,面上没了往日的清冷疏淡,倒像是发自内心的。
二夫人笑着挥了挥绣帕:“自然,二姑娘是个孝敬的,等母亲养好身子了我们再来便是,你说呢三弟妹?”
三夫人应:“二嫂说的极是。”
“此事便听书儿的,日后府中大小事由书儿管着,莫要再来打扰了母亲。”叶尚书眸色幽深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大夫人,浸染了几分失望,甩袖离开了。
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相继离开,叶黎书坐在老太太身边顺抚着她的后背,眉眼间皆是心疼,眼眶微微的有些许发红:“祖母,您交于我便是,莫要累着您了。”
“哎…”老太太喟叹了声,粗砺的手拉住叶黎书的手,能清晰的感受的老太太手掌中的裂纹:“书儿啊,这偌大的尚书府竟找不出几个真心之人,若是祖母我走了可如何是好啊!谁来护着你们,谁来护着这尚书府啊…”
叶黎书眸中的泪顺着眼角落下,滴落在她的手背上,有些疼。
与老太太相拥,“祖母,您放心书儿定会好生护着尚书府会好生护着祖母,祖母定不会有事的。”
定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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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黎书出了院子后,那眼眶的红还能瞧见。
叶管家前来:“二姑娘,老爷在书房等您。”
叶黎书应了声,跟在管家身后去了叶尚书的书房。
玉竹清灵守在书房外头。
叶黎书没想到会在书房里见到萧书祁,面色瞬间阴沉,有些发红的眸子里噙满了冷意:“父亲,三皇子!”
叶尚书眼神躲闪,招手让她坐在三皇子身侧:“书儿,三皇子特意前来,为的就是能见你一面。”
叶黎书并未抬头,眸色极淡勾了勾唇角:“小女子何德何能得三皇子如此惦记,若父亲三皇子无其他事,那书儿便退下了。”
起身要往书房外走。
三皇子眸色变了变,起身拱手道:“我爱慕二姑娘已久,此次前来是想询问二姑娘的意思,意欲二姑娘及笄时便上尚书府提亲,二姑娘觉着如何?”
叶黎书身子僵硬的厉害,放在身前的手紧紧的揪着手帕,她恨不能如今手中有把利剑狠狠地刺穿萧书祁的胸膛。
转身面色平淡无奇,笑道:“三皇子莫不是说笑了?小女子何处让三皇子如此魂牵梦萦,小女子改还不行?”
言罢,叶黎书挑了挑眉眼从头上拔下一只簪子指了指自个儿的容颜:“若是这副皮相让三皇子欢喜了,小女子划烂了便是…”
说着那锐利的簪子便要刺向她的面部。
“书儿…”叶尚书倒吸了口冷气,从软椅上弹了起来。
“你当真如此厌恶我?”萧书祁俊郎的面容漫上凄凉,眸色内尽是受伤之色:“你且先放下簪子,此事我不提便是,若你想通了三皇子妃之位定为你留着的。”
叶黎书淡然的收起手握的簪子:“多谢三皇子成全,小女子告退。”
推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
外头的日头比方才要烈了些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驱散了叶黎书身上的寒意。
冰冷的寒意。
“姑娘,您出来了。”木香忙迎了上去,扶住姑娘的胳膊。
清灵扶着另外一侧,接过姑娘手中握着的银簪子,眸色变了变,转头瞥了眼禁闭的书房门。
青云居内
大夫人面色阴沉的坐在软榻上,一旁正坐着关在墨云居内的叶少朝。
这儿脸色铁青。
“方才的话你可听清楚了?”大夫人冷着声问:“原以为你三姐姐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没曾想三皇子竟看上了叶黎书那个贱人!”
叶少朝端着手边的热茶喝了口,奸邪的笑了笑:“母亲,你未免也太多虑了吧,你当真以为三皇子看上的是叶黎书这个人?他看上的不过是叶黎书背后的势力…若是我们…”
叶少朝与大夫人对视了眼,心里瞬间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