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待到下午时,沈君绾才出宫。
而沈渊和独孤霄都要留在宫中参加皇上的丧仪。
国丧三日,整个皇城里气氛一片沉重。
沈君绾便也趁着这个时候出城了。
带着踏雪去了药王庄。
沿途给踏雪弄了些果子和新鲜的青草,走走停停,傍晚时分才终于到了药王庄。
上山时,她的心情是沉重而紧张的。
害怕那个叫她姐姐的小屁孩已经不见了。
上了山庄,见整个山庄空无一人,十分安静,丝毫听不见小孩的声音。
她心中一紧,立刻寻找起了师父。
“师父!师父!”她心急的在各个房间里寻找了起来。
“吵什么呢。”忽然,最外面的一个小竹屋吱呀一声打开了房门。
“师父,怎么这么安静啊?念安呢?”沈君绾着急的跑上前去。
谁料,走进竹屋里,便正看到抱着念安的张叙秋。
看到她时,张叙秋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沈君绾这才松了口气,走上前,“我还以为……”
“你以为我真的把孩子送给独孤懿了?”张叙秋轻笑出声。
又说:“你也太小看楚王了。”
也对,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念安还这么小,我怎么忍心把他交给独孤懿那个畜生呢。”张叙秋低头看着怀中的熟睡的孩子,眸中流露出些许暖意。
沈君绾找了个小凳坐下来,“我知道你疼爱这个孩子,不然当时你和独孤懿做交易的时候,我就阻止你了。如今看到你和念安都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张叙秋抬起头来,感激的说道:“这次真的多亏了楚王和这位前辈,不然我也不能这么轻易就报了大仇。”
“独孤懿已经死了,你们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沈君绾微微一惊,皇上刚死,她就出城了。
这消息传得难道比她踏雪还要快?
“没有,前辈的秘术十分强大,那个孩子只不过是幻术,让独孤懿心甘情愿的中了剧毒,就这两日,他必死无疑。前辈料事如神罢了。”
张叙秋笑着说道。
师父谦虚的摆了摆手,“我也没想到当年的事情竟然有如此隐情,张胤是我最得意的徒弟,竟遭受如此大的冤屈。这些,不过是我这个当师父,应该做的。”
说着,师父沉重的叹了口气。
沈君绾凑过去看张叙秋怀中的念安,低声笑道:“如今你们母子团聚,也该给念安一个姓了,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姓张,竟然是我的小侄子。”
想想,命运也是捉弄人。
倘若早知道她就是舅舅的女儿张叙秋,当初不管冒多大的风险,她都要将她给救出来。
谁料,张叙秋却斩钉截铁的说:“不,他不能姓张。”
沈君绾一惊,“为什么?”
不让他姓张,难不成姓独孤?
张叙秋神色痛心的说:“他身上淌着一半独孤家的血,他不配姓张,否则是对我张家列祖列宗的大不敬。张氏家族的血海深仇,我不想让这个孩子跟着受到牵连,他不能姓张,也不能姓独孤。”
说着,张叙秋抬眸看着她,温柔一笑,“就如当初你答应我的那般,姓沈吧。”
沈君绾一想,的确,当初她在宫里将孩子的事情告诉她时,她答应了张叙秋,让孩子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