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她只是睡了一觉,在这一觉中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但为什么梦中的每个场景都无比真实,真实到令她痛彻心扉。
曾经的膝下缠绕,玉镯轻纱,待嫁年华。
结果是家破人亡,容毁音哑,逃亡各处。
南来锦再次皱眉,抬手想要掀开被子,却无意间看见自己左手手腕处有一个月牙形的金印。
她微微一怔,这个金月牙是她十七岁时在冥幻森林中偶然所获的机缘,一个空间储存神器,甚至能储存有生命的物体,至少在那个梦中是这样没错。
所以,那不是梦?
所以,她真的死过一回了?
所以,“真的……回来了?”
南来锦单手掀开被子,清楚感受到从腿上传来的伤痛,心底有着深深地庆幸。她艰难地将脚挪动,想要放到地上。扶着床柱,试着站起来,结果双腿却是无力一软,眼看就要跌落在地。
“瑞瑞。”一声慌张的成熟男声传来。听到这久违的小名,南来锦心中一紧。
接着,一双手抢在她落地之前将她抱起,轻轻放回床上。一边将被子替她盖好,一边念叨着:“瑞瑞啊,要好好听话养病,老爹这次可是被你吓得不轻啊。你一定要……”
南来锦抬头,看见那男子的脸,瞬间泪涌而出。就算山河变,忘川断,可是他依旧像记忆中那般,温文如水。
而现在正帮她盖被的那双手也如记忆中那般温柔,驱她伤痛,教她剑道……
此时,一方手帕轻轻拭去她的泪水,柔柔的女声接着响起,“瑞瑞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爹爹弄疼你了,娘帮你揍他。不哭啊,我们家瑞瑞最乖了。”
南来锦透过仍泛着雾气的眸子,看到面前的这对夫妻年轻的面容,有温柔,有疼惜,就是没有记忆中的忧愁和颓唐。
无数次梦回,无数次呼喊。梦断魂处,无人可言。那年蹒跚不稳时,谁池边教语牙牙;那年豆蔻梢头时,谁剑场念谱声声;那年芳华待嫁时,谁屋中哽咽再再。
她心里默念着:我回来了。
从今往后。
爱我的一个不弃,伤我的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