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亲口许诺,一生只伴我一人,我信你,带十里红妆下嫁于你,二十年来,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操持内务,叶家落魄,又无怨无悔的拿出自己的嫁妆添补,支撑着叶府的门楣,这么多年来,我自认为不曾有过半点的对不起你,可你呢!”
“先是在与我成亲前与逆臣女生下外室子,现在,你身边的丫鬟有了身子闹上门!此其一,你不配为人夫!”
“歌儿两岁被叶力拐卖,在外受苦遭罪了十二年,去年,好不容易将她找回,你不想着如何去弥补她,却待她刻薄如仇人,冷酷狠心的让人心寒!此乃其二,你不配为人父!”
“婆母花甲之年,年老体衰,数前中风不起,卧榻需要人照料,而你,身为人子,不孝病榻前,且惦记着她一生积储,此其三,你不配为人子!”
“以上三条,条条框框,道德沦丧败坏,已与畜生无异,如此狼心狗肺,灭绝人性,不配为人子,为人父,为人夫之徒,今日,我便当着全城百姓的面,阖府下人的面,与你叶庭之和离!”
祁氏直挺挺的站在那,一番话掷地有声,条理清晰,决绝激愤。
整个府门口,安静的针落有声。
每个人的耳边,皆回荡着她激荡的陈述。
久久,回不过神来。
一旁的叶辞柏和叶朝歌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他们的母亲,再一次,让作为儿女的他们,刮目相看!
作为儿女的叶辞柏和叶朝歌意外震惊,叶庭之同样如此。
他突然间发现,不知在何时,祁氏变了,眼前冷着脸,决绝而立的女人,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软弱好欺的祁氏了。
这一刻,他甚至生出了一个惊人的念头。
今日之事,或许,不只是叶朝歌,还有她祁氏参与其中,她们的目的,不是毁了他,而是……
和离!
彻底的摆脱他!
此念一起,顿时扎根生芽。
看着她,沉声说道:“和离?你妄想!”
想要和离,他们妄想!
想要摆脱他,他们休想!
“是妄想,还是什么,你觉得,你还能做得了主吗?来人,去请族长!”
祁氏扬声吩咐。
陈嬷嬷应声,带着人欲走。
“不准去!”叶庭之反应极快的挡在门口。
陈嬷嬷看着挡路的叶庭之,好笑一声:“老爷,你从未拿夫人当发妻,不若听从夫人,好聚好散,日后您也不必背负当年承诺,想怎样便怎样,是再娶也好,纳妾也罢,全凭您自个儿的心情,这对您来说,可不是坏事啊。”
“你给我闭嘴!我和夫人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下贱婆子插嘴了?”叶庭之转向祁氏:“你我夫妻二十载,你今日当真要如此狠心,分毫不顾多年的夫妻之情?”
祁氏被他恶人先告状的一番话气笑了,究竟是谁不顾念夫妻之情?究竟是谁狠心?
只是,事到如今,争辩这些还有何意义,不过是在浪费时间罢了。
于是不再理会于他,坐到下人搬来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眼不见为净。
叶庭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头越发的惊慌。
这样连应付都懒得应付,且冷淡至极的祁氏,是他从未见过的。
只是看着被他挡住的大门口以及陈嬷嬷等人,一颗心稍稍定了定。
只不要不去请来族长,一切尚有余地。
虽然现在的祁氏让他心慌,但祁氏就是祁氏,再怎么变,也不可能改变与生俱来的软弱心软,先应付过去眼下,待过后,他总会有法子让她心软。
不管怎么样,总之是不能和离,若是和离,便彻底的完了,叶家亦如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