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祁继仁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远去,方才神色复杂地问田伯:“你怎么看?”
“联想一下之前,能解释得通。”田伯笑,“将军该高兴才是,正如孙小姐所言,是老天爷怜孙小姐命苦,故而每回在遭大难之前,都托梦来……”
祁继仁坐在那叹了口气,“若是如此,之前的很多事,也有了解释,只是……”
总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不现实。
方才外孙女告诉他,之前所遭之事,她有的梦到过,叶庭之养外室,便是她梦到的。
虽然,很多事并非全部梦到,但是,但凡是梦到过的,皆是一一应验。
她说他此次出征,会大获全胜,但一个不小心,便会身受重伤,甚至于,有可能此次之战,将有可能是他人生中最后的一场战事。
她还说,所有的梦境,并非不可破……
“将军在担心什么,属下知道,但是将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您便将孙小姐的叮嘱记下吧,想想小姐,想想孙少爷,再想想孙小姐……”
“为了他们,您也该记下。”
……
回到住处,叶朝歌发现里面灯火通明。
刘嬷嬷坐在灯下为小宝做衣,而红梅和红尘头对头打瞌睡。
听到脚步声,刘嬷嬷率先看过来,“小姐,您回来了。”
随着话落,红梅和红尘也相继醒来。
红梅还好些,红尘则揉着眼睛,睡眼惺忪。
叶朝歌看眼面前三人,皱眉:“不是让你们不用等我,自行歇息的吗?”
刘嬷嬷笑笑,“身为下人,主子未归,我们怎能独自歇息。”随即去拧了根热帕子,“小姐擦擦脸吧。”
叶朝歌将帕子搁在脸上一会,感觉温度回温了些,方才拿下来,对三人道:“我回来了,你们也可回去歇息了。”
刘嬷嬷固执,非要伺候她歇下才回去。
内室归于静谧,叶朝歌躺在床上,了无睡意,脑海中回想之前的种种。
自外祖出征的日子定下来后,她这几日便是心神不宁的。
虽说今生很多事早已不同,母亲没有入前世那般的缠绵病榻,叶家败落,叶庭之如今也蹦跶不起来,即便外祖出征,前世所能影响外祖心绪的打击不会发生。
只是,战场之上,谁又能保证?
而且,前世外祖负伤是在后期……
她不敢赌,不敢生有一丝的侥幸心理,因为侥幸过后的结果,是她承受不起的。
思索数日,思来想去,也唯有以梦境作为借口。
因为只有这样,外祖才会放在心上,才会戒备堤防。
就目前的结果来看,应当还是比较理想的。
眼下,她能做的,该做的,都做了,上了战场,一切要靠外祖了。
想至此,黑暗中,她用力的吐出一口浊气。
这一晚,注定了将会是个无眠之夜。
睁眼到天大亮。
外面还很安静,叶朝歌坐起来,一头青丝垂覆双肩,将她身子温柔包围。
她坐了良久,方才翻身下床,穿好衣裳,就着冷水净面,冰凉刺激的她更为清醒。
开门出去,望着远方的熹微。
那是希望的象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