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无法不担忧,不是说毒已解了么?医谷中人与章明等人甚至连主母都替主子把过了脉,主子体内的奇毒已解,当不会有事了才是。可为何这脸色还会这么难看?
“本郡无事,你先下去,办好此便好,有什么异动及时通知本郡。”容狄淡淡的摇了摇头,将寒濯赶下了马车。车帘幽幽晃动间,男子脸色恢复了如死水般的沉寂,眼看着马车拐过街道停在容王府前。
举步下了马车,他却并未移步,只垂头看着堵在自己面前的小屁孩儿轻笑出声:“怎么,你这是想来找本郡算帐来的?放心吧,你师父的事,本郡一会儿便会去找他,不会连累到你,也不会让他罚你的。”
“哼,这本就是你的责任,你当然该负责了,可是本少爷现在要和你谈的是另外一件事,你跟本少爷过来!”安儿黑着脸,那眼中闪烁着几分戾气,负手走在前面。
容狄微顿片刻,举步跟了过去。竟是不想,安儿居然带他来到了烟雨楼。且要了个极大的包厢。
空荡的房间很寂静,安儿凝视着男人,直接了当的开口:“容狄,你到底在搞什么?最好老实跟本少爷解释清楚。为什么娘亲这两天会那么不开心?你每天不在府上又到底在忙些什么,娘亲的心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你不用否认,除了你,没有人能影响到她。你在她心里有多重要,本少一清二楚,你别告诉我你会不知道!”自然重要,否则娘亲绝不会将重生那般隐秘的事都告诉了他。
安儿越说越怒:“你那什么破母妃那样对娘就罢了,连你也这样。几天不见人影也不安慰娘亲,容狄,本少爷说过,若然有一天你敢负了她,本少爷绝不会放过你,你别以为本少只是说着玩儿!”
稚嫩的脸庞氤氲着浓浓的狠戾,此刻的安儿像是只发狠小兽,眼里尽是凶残之色,他在娘心里比他还重要,可娘这两日却总是走神。即使隐藏的再深,他也能一眼看清她眼中的不开心!
娘亲很瘦弱,她不会武功,也没有什么绝顶的必杀技,可是娘亲却又是强大的,她的强大在于她有一颗强大的心。否则,当初孤身一人明明那般弱小又为何敢与公主郡主乃至皇室作对?
他是不懂情为何物?可他知道一点,能让娘变成这样的,便只有眼前这个男人。娘亲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可在娘亲伤心的时候,他却都没有陪在娘亲身边,这让他愤怒。
容狄眼帘微瞌,长睫投下一片阴影:“这段时日本郡都在忙着朝中之事以至于忽略了她,本郡会好好陪陪她。安儿,记住本郡的话,若是你想让她开心,便好好的保护自己。绝不要让自己再陷入危险之中。你在她心中的地位并不比本郡轻一丝半分。”
只因,洛承烨,这三个字也是她生命里的另一个救赎。
“你到底在说什么狗屁东西?你以为我真会相信你的话么?朝中之事?呵呵,容狄,娘亲一时迷惑想不清楚,你以为本殿会看不明白?”安儿讽笑,不止直呼容狄的名字,竟是自称起了本殿。
他紧盯着男人:“好歹本殿也做过太子,也自认并不算笨,至少还分得清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别跟我说什么你真的打算做太子甚至做皇帝,本殿不会信你。若然如此,容狄便不再是容狄。知道本殿为何没有真揍你么?”
容狄终于撩起了眼皮:“为何?”
“因为在你眼里,本殿没有看到任何对于权利的欲望,很奇怪是么?其实却也一点都不奇怪,说来本殿前生兄弟也不少,表面都是一派和睦,兄友弟恭。可事实上到底是什么样子,本殿心中一清二楚。”
安儿忽地勾唇冷笑:“他们总是表现的对本殿恭敬有加,可是他们却不知在他们每每看着本殿的时候,本殿都会在他们眼中看到异样的光彩。那是对于权利的极致渴求,对本殿太子位的觊觎,对命运的怨恨,却又不得不隐忍。”
“说到底他们都是在做戏罢了,为了达到目的而隐忍,所以,不得不演戏。就像现在的你一样,早出晚归说着处理朝中之事,已然三个多月过去。你又处理了几件朝中事?”
安儿冷冷的反问:“傅家未被处决,顶多就是批了些奏折,提拔了些新的官员。这些事以你容郡王的能力,需要成日守在宫中么?本少早就调查过了,你这些日子在宫中呆的时间并不长,许多时候都行踪成迷。”
“你,倒是观察的很清楚,看得也很明白。若是好好的培养,说不得还真是个帝王之才。”容狄不置可否淡淡的回,面上未有惊讶也未有被调查的不愉。安儿想要查清这些,并不难。
毕竟,如今的洛秉书与顾家父子都早就重回朝堂。
“哼,谢了,我可对那些没兴趣。”更加不会自个儿往那笼子里钻,且他现在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姓南宫,自然也就不可能有那样的烦恼,于此来说他根本没有这样的担忧
当然这也是最好的。
安儿说着瘪了瘪嘴却是突的面色一滞,有些懊恼怒哼:“你少转移话题,本少爷说这么多,是想问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又或者有人在威胁你?你今日最好给本少老实交待清楚,否则本少绝不会放过你。”
这个男人真狡猾,居然想转开话题,糊弄他?真当他是两岁小屁孩儿,能那么轻易的糊弄过去么?他想都别想!
“本郡早就说过,小舅子你,很聪明!”容狄淡淡一笑,说着却是话锋一转:“不过有时候聪明的人却总会反被聪明误。你觉得这世上现在能难倒本郡的又有何人何事?所以你的担忧根本就不存在。”
“这么说你就是故意冷落我娘亲的?还真是又自负又自恋的猪!”
安儿闻言却是面色陡变,肉乎乎的小手嘭的一下拍在那桌面,整张黄花梨木的实心桌子嘭哧一声,竟是被他给拍散架变成了七零八落的碎木头。
三两步窜上前,他站在那椅子上直接揪紧了容狄的衣领:“你说你到底是不是故意冷落她的?你有种敢给我说半个是字,你看本少会不会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