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郡主已然验过尸体,想来应该早就知道了才是。所以,你可千万想好了,说不定,本婆婆就在里面下了毒。”那人说着又是一串难听的笑声,如铁锯磨割钝物的声音带着一种森然阴恻恻的响起,在这夜空里极为嘹亮又渗人。
却又轻易便让人听出那声音里的极致愉悦。
还真是个变态!
洛无忧捏着手里的瓷瓶,眸底从未有过的冷,再厉害的人她都从来不觉得难以对付,包括诸如慈安。因为只要是人就会有人的思维,只要努力的寻找那轨迹便可以摸索出他们的思维方式。
继而一点点找出他们的破绽。
可是眼前这个老婆子显然不属于这个范畴。她就是个变态,她的思维根本毫无轨迹可言也毫无道理可言,你更不可能通过普通的逻辑去推测她到底在想什么,又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是个残忍的人,明明想要报仇,却又把仇人当作猎物一直的戏耍着。就像有着锐爪的残忍的猫在捕捉老鼠时,却一遍又一遍的戏耍老鼠,直到最后享受到所有的乐趣,它才会一口咬断老鼠的脖子。
而此时无疑,她便是那只老鼠!
亦是她眼中的弱小猎物,她不想一刀结果了她,只不过是想慢慢的看着她和别人撕杀,斗争,看着她的狼狈,想以此来满足她那扭曲的心理,这样的人才是最难对付的。
这无疑是个劲敌!
“既如此,那婆婆自可好好的等着看。”洛无忧沉默半晌淡淡以回,眸光也恢复了先前的清幽与淡然。她想做猎人,把她看做猎物,那也得看看她这个猎物肯不肯让她如愿以偿了。
那黑袍人不置可否,透过黑纱瞟了一眼远方:“你的人还真是很在意你,这么快就赶了过来。本婆婆不过请郡主来叙个旧而已,看来他们还当真以为本婆婆会在这里对你做些什么。”
寒濯等人眨眼便来到八角亭中,三双眼不约而同看向正好好坐在栏畔的少女,都微微的松了口气。只是那黑袍人此时已站在少女身旁,让他们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眼前这个人的武功太高。
他们没有把握从她手里完好无虞的将人救回来。
“这是你要的东西,放了她,否则我立马将她捏碎。”青鸾寒着一张脸,手中捏着的正是那块鸳鸯玉珏,女子纤细的五指紧扣在玉珏之上。眼里闪烁着无尽的犀利冷意。
“它若有半点损伤,我都会从你们主子身上一点不落的讨回,若是你们想她缺个胳膊少个腿,大可以捏碎它试试看。”那嘶哑的声音染上丝丝薄怒,黑袍人黑纱后的那双眼亦突的抬起,直直的落在青鸾清秀的小脸上,空中的气温似乎也瞬间陡降。
那是无形的杀气!
寒濯亦是阴沉着脸:“东西我们已照你所说带来了,你先放人,我们自然会把玉珏交给你,否则的话谁知道你会不会使诈?况且,以你的武功,我们就算想留你也留不住,可若是我们将东西给你,你却不放人,那我们岂不是拿你没办法?”
“青鸾,将东西给她。”
说话的却是一旁的的洛无忧:“如果她真的想要杀我,就算先放了我也可以再抓了我。以你们的武功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放心吧,她不会杀了我的,我们的游戏还没有结束,她又怎么会杀了我呢?”
“还是郡主聪明又识识务,不像这群蠢货,难怪你是主子,而他们只能一辈子供人驱使了。”黑袍人极力的贬低着寒濯等人,那眼中的杀意即使隔着黑纱也依旧能让人看得极为清晰。
洛无忧不置可否,只轻轻朝寒濯等人摇了摇头,这个疯婆子还没看到她想看到的画面,还没有将猎物戏耍够,又怎么可能会舍得杀了她?就像她一直以来的疑惑,若她真想简单而直接的报仇,早就杀了她。
而她估计也早就死得不能再死。
可她没有!
这是个心理扭曲到极致,却又狂妄自大到目空一切的疯子!
的的确确的一个疯婆子!
青鸾冷眼看着少女坚定的眼神,还有嘴角那抹淡笑,许久之后,才一咬牙挥手将手中的东西抛了出去,那碧绿的玉珏在空中划过一抹弧线,却是直直的飞向了八角亭外,与之同时那一道黑影也纵飞了出去。
稳稳将那玉珏接在了手中。
七杀和寒濯等人连忙护在洛无忧的身边,随之响起一道清脆的啸声,早就埋伏在四周的烟云七十二骑,和明月楼的隐卫杀手全都纷纷涌了出来。
整个十里长亭里上百道身影,却只重重的包围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