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西楚越凌面色一僵,长叹了一声:“是啊,有舍必有得,你随也是于乱世之中沉浮,可你还有个明修……”
“罢了。”西楚越凌浅笑了一声:“今后,大凉中人,除你之外,我再无人可交心了。”
楚念抬起头,这一刻,仿佛二人之间所有都已释然,她浅笑道:“那皇女可要好好珍惜我这唯一的友人了。”
“哼,你还是需要先治好我表妹,否则,我仍旧不原谅与你。”
两个女孩儿的约定就此达成,又去陪了穆夫人一会儿,出了穆家,便分道扬镳。
本就该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既然今时已经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就没必要继续打下去了。
况且,西楚越凌分明心中清楚,作为储君,她有很多东西,都是求而不能得的。
从穆家出来的时候,雪已经下大了,宫中传召,说太后有事要与楚念商议。
已经很久未见太后,除了竹青偶尔从宫中送出来一点太后与哪个侍卫苟合的消息之外,再无其他。
自从吃了竹青的药,太后几乎夜夜笙歌,偏偏那挤满了人的人,无一发现过太后的秘密。
近些日子沈家异常平静,派去监视的人也说沈暮从未吐露出任何对于降职的不满,新上任的户部尚书是个老者,此人本是秘书监里的人,由陈老推荐,皇帝拍板,期间没有给王子轩一丝一毫的机会,可将王子轩气得回了王家暴跳如雷。
最近刘启都避开楚念,哪管是在宫中不小心迎面撞上了,他也装作视而不见,匆匆与楚念擦身而过。
他们兄弟二人似乎彻底决裂,这正是楚念想要的,既然一锅端不了,那就逐个清除,势必要将王家这两个强力的臂膀清除,更何况,他们可是苏家,最大的仇人。
楚念仿佛想起那日在朝堂之上被人随意堆在地上的苏家下人的牌位——苏家所有主子的牌位早在灭族之际便被烧了个干净,这些下人的牌位还是楚念后来才找人刻出来的。
她想要给父亲母亲与兄弟姐妹们立坟,叫他们灵魂有所安息之处,可现如今大仇未报,楚念甚至不敢面对在午夜梦回之际哭诉的亲人们,更别谈替苏家已逝之魂建立安身之所,只怕她稍微有些动作,那无数双盯着她的眼睛,便会将她的尾巴揪住,届时,做了这么多可就前功尽弃了。
想了一路,慈宁宫便到了,被李嬷嬷引着入了正殿,太后正高高在上的坐着,殿内一片空旷,除了太后身前的桌子与她身下的凤椅,显然再无其他座位,想来今日太后是不打算给楚念赐座了。
楚念大概猜出了太后心中所想,也不动声色的行礼。
“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捡起一颗冬枣,放在口中慢条斯理的咀嚼着,半晌,才开口道:“陈贵妃在你处住的如何?”
楚念半垂着眸子,太后不说,她也没法儿起身,只好跪在冰凉的地面上。
“回太后娘娘,如今陈贵妃的身子方才养好几分……”她抬起头,似是无视礼数一般回望太后,红唇微微勾起:“只是如今下身半残,只怕这事儿难以解决了。”
太后面色一僵,她心底还是惧怕那药王的,可现如今就明修愈发过分的打压王家的作为而言,只怕她还不敢动明修,只能从楚念处下手,可楚念手里却握着个药王,如今听说药王去了蛮夷之地,她多少是有些庆幸的,只要药王回不来……楚念也就没什么好威胁她的了。
如今竹青的药吃了不少,太后的面色也愈发红润,老态似乎减弱了几分,整个人散发着不一样的光彩。
很快,她就连竹青也不需要了。
想到这儿,太后也就无所畏惧的看着楚念道:“那又如何,他顶撞哀家在先,哀家不过按照大凉律法处置,怎么,不行?”
楚念挑了挑眉:“顶撞太后自然是该严惩的,如今他也算是遭了报应,不过就是不知能如此平和几天了。”
倘若李乐想要寻太后的仇,他自己也不是做不到,不过是楚念一直压着罢了,这些日子,他和吴凉也早就蠢蠢欲动了。
太后面儿上染上几分怒色:“怎么,他还有野心?他可知,陷害皇嗣是大罪,没直接将他处死,哀家已经够仁慈了。”
到底还是太后,皇权在手,楚念再三威胁她早就不乐意了,事到如今,看着有楚念暗中帮忙的明修愈发成长,她也早就坐不住了。
楚念一天不除,她就一天享受不得。
望着太后愈发恼火的面色,楚念勾唇一笑,却垂下头,看似恭敬道:“太后放心,臣女自会安抚陈贵妃,不过太后今日召臣女前来,究竟何事?”
太后葫芦里卖的药,从一开始楚念便是清楚无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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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