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隐晦的观察着西楚越凌的面色,却只望见那张绝美的脸蛋儿上那抹常年不变的亲和笑意。
可她身后的使臣却是按捺不住了。
西楚越凌身侧一长须男人站起身,目光死死的盯着王子轩:“出阵曲确实精妙,可叫我等领略了一番大凉的诚意。”
太后事不关己,反正王子轩敢做这个出头鸟,就必须就办法挡下对方放出来的冷箭,否则,王家家主的位置正好可以换个听话懂事儿的,免得叫她一把年纪还事事操心。
王子轩敢出言挑衅自然是有后手的。
他顾左右而言他,对那西楚使臣的冷箭视而不见:“哎,使臣大人话儿不能这么说,这还只是太后娘娘给贵国皇女殿下和使臣备下的薄利,能得皇女殿下的喜爱,自然是好曲。”
那使臣咬牙切齿的看着王子轩,便见王子轩对使臣的恼意视而不见,仿若吃定了他们不敢在大凉疆土上公然翻脸,“再者,我国的乐曲可远远比不上贵国,早就听闻,皇女殿下也是才艺过人,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见识一下?”
“殿下岂能……”
西楚越凌拍了拍使臣的手,叫他冷静,便缓缓起身,仍旧是那抹无悲无喜的笑意:“若是皇上和太后娘娘想看的,晚辈自然不会推辞,左右也是图个乐子,方才得了太后娘娘如此大礼,晚辈不回礼岂不是不懂感激?”
看着王子轩越发阴沉的面色,楚念几乎拍掌叫好,不愧是储君,个顶个儿的嘴毒,她几乎要怀疑,皇族训导储君,第一个教的就是无敌嘴炮了。
西楚越凌也当真傲气十足,她堂堂一个皇女,他国储君,凭什么要给你个小小丞相表演?
王子轩在大凉翻云覆雨惯了,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太后目光冷冷扫过王子轩,似乎来了兴致:“哦?既然皇女殿下如此有心,哀家也对西楚的文化十分感兴趣,念儿。”
既然今日来了,楚念自然是做好随时被太后用到的准备,今日宫宴上除了西楚越凌就只有她一个女子,大凉的面子被王子轩丢光了,总不能再换一个大男人,去对付女子,继续丢脸吧?
“太后娘娘,臣女在。”
望见楚念站起身来,西楚越凌目光微寒。
“上次你是不是表演过竹笛?今日再与皇女殿下合作一番?”
楚念张了张口,象征性的问了问西楚越凌的意见:“皇女殿下……”
西楚越凌嘴角溢出一抹冷笑,却叫楚念想起第二次在穆家与她相遇时的情景,面色一沉。
又是害得穆青卧病在床,又是在朝堂之上被指派着对付西楚越凌,如今她在西楚越凌心目中的黑点怕是洗不脱了。罢了罢了,虽说都不是她所愿,可终究是做了这事儿不是?
“能有大名鼎鼎的无双郡主相佐,自然是好的。”
王子轩看着西楚越凌似乎极为重视楚念的目光,牙根儿都快咬碎了。
她西楚越凌瞧得上一个区区异性郡主,死活瞧不上他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算了算了,宰相肚里能撑船!他不跟这些小丫崽子计较,等时机成熟……
楚念与西楚越凌分别被宫女领着下去换了一身衣服。
回来时,西楚越凌身上穿着一身艳红的纱裙,纱裙裙腿半开,露出一双白嫩的玉足,纱裙的尾料拖沓在地上,几乎开到大腿的裙摆后偏偏还有一层黑色的薄纱遮着,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上身是穗捋的红色布料,随着下垂的玉臂随意的耸拉着,其中仍旧是黑纱遮住一片大好风光。
西楚越凌的身材也是极好的,胸前黑色抹胸,却仍旧掩盖不住呼之欲出的山峰,偏又露出精致的锁骨,莹润的半个肩头,墨色的流苏耳坠,在烛火攒动之下散发这隐晦的光,再往上看,她墨发随意的披在腰后,发上竟是半点儿饰品都没有了。
她将长发向着身后一拢,昂头间是万种风情,带着西域女子特有的诱惑,仿若这世上最鲜艳的牡丹都失了色。
百官怔楞间,楚念手提长笛缓缓而入。
与西楚越凌截然相反,她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裙,裙外是一层缥缈的薄纱,一双玉指干净修长,腰间一块儿小巧的祖母玉,脖颈自然伸直,露出一小块儿莹白,却禁欲似的不肯再露出更多,发髻一半儿孤傲的束成一个结,另一半儿松散随意的落在肩头,粉黛未施,唯有额间一朵红得娇艳的花,和竹笛之上的流苏相应,仿若淡出尘世的谪仙,偏生那一抹红,衬托得孤傲的谪仙多了几分灵动之气。
她头上一枚梨花儿簪,更添了几分渴望不可及。
一个妖冶,一个淡然,气质各异不相上下,倒是两国女子的风格区别在楚念与西楚越凌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捕捉到太后望向楚念时眼里的那一丝满意,西楚越凌侧眸,眼神讥讽话音却未曾吐露出半分:“虽说大凉有战歌出阵曲,西楚的战舞也不差,竹笛节奏悠远,郡主可要小心跟不上战舞的节奏,否则丢了大凉的面子,郡主可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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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出阵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