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皇家人做朋友,还是实心实意掏心窝子的那种,那是蠢。
当然,盛易舍不得骂辛钟灵蠢,也见不得她此刻阴沉着脸色,自己难过,于是就起身,将受到打击的辛钟灵搂进了怀里。
“这件事盛儒未必知情,但陈远搏这个人,当初既然能用这种计策利用你,日后也会同样用这种方式,陷我们于不义。”盛易捏了捏辛钟灵的下巴,示意她回回神,见她朝自己看过来,忍不住笑了起来,“又不是什么大事,谁活一辈子,没被人骗过,我今天跟你说这些,就是想提醒你,以后和宫里的这些人打交道,可以用心,却不能交心,在这个时空,除了我,和我亲自给你安排的人,其他人你都要用心去考量,就算考量之后,也只能信上七分。”
说到这,盛易缓缓将眼眸垂了下去,笑意浅浅的眼眸中,一股淡淡的哀伤正暗暗游离。
“上次你也看到了,盛儒隐藏了本来的容貌,就算现在他当了皇帝,日后肯定也会发生其他变故。”
沉默片刻,盛易重新坐回凳子上,却依旧握着辛钟灵的手没松开。
“在宫变之前,我已经将言侯的这块兵符如何到我手中的事情,和盛儒谈妥。在帮助他夺得皇位之后,除了忠勇侯这个位置,他还会另外交给我一道空白诏书,相当免死金牌,言侯那半块兵符也会一直放在我手里,当做他信任我的凭据。”
辛钟灵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在此刻之前,她一直信任盛儒和陈远搏,就算有时候也私下暗忖,皇家的人都是从一层层的算计中长大成年,又有几个是可以真心待人的。
可就算有这样的认知,她还是选择相信盛儒,并当他是朋友,可现在因为一件欺骗之事,辛钟灵就不得不推翻之前的所有信任。
这是本能,也是为保自己长久而不得不做的选择。
“那还不如我们早点处理完这里的事,然后带着宝儿……”辛钟灵满脸愁容,刚想说带盛宝儿远走他乡、浪迹天涯,忽然又想起盛家还有年近六十的盛恒、被钱家两位家主重托的周钱氏,还有已经无依无靠的邢小五……这些人,就像千年老树下错综交接的根,即便知道它们是累赘,却又舍不下心将它们悉数斩断。
老树断根会死,辛钟灵撇下这些人,心里会内疚一辈子。
突然开口,又突然打住,最后就只剩下长叹一口气,辛钟灵想着这些,不禁暗暗思忖,她才穿越到昌凌国才几个月,怎么就将前世还是孤家寡人的自己,活成了上有老、下有小的拖家带口,这还真是……恼怒无门,唯仰天长叹,暗骂自己怎么活的。
盛易兴许是觉得自己已经说的足够多,又或是看到辛钟灵唉声叹气,一张小脸氤氲的已经足够可怜,当时随口安慰了几句“人生一世,被骗正常”,又说了几句“这件事盛儒兴许不知情,一切都是陈远搏搞得鬼”,然后就暗暗叹了两口气,被门口催了好几遍的姜行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