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下人听到萧氏的话,已经有人开始捂着嘴偷偷笑了出来,萧氏浑然不觉,接着道:“至于教养二字,清冉自从生下来,你除了过来看过一眼之外,其他什么事情都没有过问过,她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穿暖你也从来都不会关心,记得有一年冬天,清冉房间里的木炭没了,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发着高烧冻着,身上的棉被还是半潮湿着的,我哭着求你过去看看她,可你听了大夫一句说是死不了就直接去了一个贱妾那里,就因为她的女儿玩闹的时候手指不小心被划了一道口子,连一滴血都没有留,你就那么巴巴地赶过去,好像再不去人就没了似的。清冉生下来就是跟着我的,我一个乡野村妇,比不得人家的狐媚手段,教出来的女儿也比不的人家的女儿。她的教养从来都是我一个人的,我没有教好我认,可你呢?老爷也别怪我说话难听,教养二字从您嘴里说出来,当真是讽刺!若不是惦记着老夫人还是个明白人,我倒真想问问老爷的教养是从何而来的,比我这个乡野村妇还不如!”
萧氏以前可是个官家儿女,虽说父亲的官阶并不是很高,但是那个时候的丞相也的确是高攀了萧氏了,此刻萧氏自降为乡野村妇,就为了讽刺舒丞相没有教养。
“反了!当真是反了!萧引溪,我是你的夫君!夫为纲,你这是一个妇人家该跟自己丈夫说话的态度吗?”
灵堂这边的动静实在是太大,把芸姨娘也给惊到了,套了件衣服就赶过来看戏,来的时候也叫上了舒清漪,只是婢女说舒清漪已经睡下了,芸姨娘也不好在打扰她。
只是可惜了这场戏,如果自己的小五儿看到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殊不知这场戏就是她家小五儿一手策划的。
萧氏突然沉默,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似的,而后看着舒丞相的眼睛是一片清明,道:“老爷说的很对,夫为纲,这么多年了,就因为这三个字一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以前为了孩子我一直忍着,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你怎么样对我都可以,只要你愿意分一点点关爱给安儿和冉儿,所有的事情我就都可以忍着,可没想到老爷您竟然这么吝啬……和离吧,老爷不是一直想扶姨娘做正妻吗?一纸休书给我,萧氏就再也不是相符的主母,您喜欢的女人就可以当家作主,你喜欢的孩子也有了嫡女的名头,一箭双雕,老爷可不亏。”
舒清冉没想到萧氏竟然会为了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虽然她一直想带着母亲离开这个地方,但绝对不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的,如果萧氏真的被休了,那她在京城会被人用唾沫星子给淹死的。
“娘,你冷静一点啊,别这样说。”舒清冉劝道。
“你闭嘴。”萧氏喝道,而后又对着舒丞相道:“和离可以,但是冉儿我要带走。老爷可不要不乐意,这凤凰就是凤凰,山鸡哪怕是有了凤凰的名头,可是跟真的凤凰站在一起的话,人家依旧是瞧不上,但是如果真凤凰离开的话,眼拙的人不知道真凤凰长什么样子,自然就会去追捧山鸡了,我可是为了老爷你着想。”
这些话一字不落的都到了芸姨娘的耳朵里,她揉着手中的帕子,恨不得这个帕子就是萧氏。
竟敢说她家小五儿是山鸡,可真是好样的。
芸姨娘现在是有一肚子的火不敢发,反而要装作一副难过的样子,劝道:“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啊?好端端的怎么就闹起了和离?姐姐,你听芸娘一句劝,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切莫说一些气话啊!”
即便是昧着自己的良心,芸姨娘依旧要这么说,虽然她现在恨不得这两个人赶快就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