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惜时端起杯送到嘴边,然后顿住,“你今天找我来,用了一个请字。”
“请朋友吃酒,当然要客气些。”
“但通常请过之后,是要有事情做的。”
凤隐歌瞪着眼睛看了他半晌,叹了一声,“左右也不能瞒你,太华楼今日着人来让我告诉你,你需要一个身份。”
“什么身份?”
凤隐歌略微有一点为难,他托着腮盯着面前一盘切鲙,突然开口,却是无关紧要的话:“你猜猜我今天用的什么鱼?”
颜惜时夹了一筷子切鲙,蘸了一点蒜芥,“你的刀功退步了,手不稳。与人动手了?”
“与人争执,受了点伤。”
凤隐歌不自然地咳了一下,再次岔开话题,“从这边出去,顺着长廊一直走,尽头是通往西院的海棠门,你从那里进去,门口点了灯的那间就是。”
然后他也夹了一筷子切鲙,“明明还是那么的剔透,你怎么就能看出我的手不稳呢?”
“为什么是那间?”颜惜时放下筷子问。
“那边的意思是……你需要有位夫人。”凤隐歌摸了摸鼻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郎官清。
“也是他们选的人?”
“我选的。”
颜惜时这时候终于看向他,倚着凭几,语气里有一点好奇,“你选的人?”
“应该会合你的胃口的。”
“你知道我什么胃口?”
“不知道。”
“那你还?”
“但至少我对她算得上知根知底。”
颜惜时这时候笑得眯起了眼,声音还是稳的,“但你还是不会对我说。”
“没错。”
“所以你现在很得意。”
“对。”
“我若是不选呢?”
凤隐歌的脸上泛起一丝错愕,“我倒是不曾考虑过如果你不选——”他说到这儿顿了顿,扬眉道,“不过我有一个你不得不选的理由。”
颜惜时也扬眉,“说来听听。”
“你的教习说,她很好。”
颜惜时沉默了,他挥开凭几,然后伸直了一条腿,用手慢慢捶了捶,“看来我是非选不可了。”
“这样才对。”凤隐歌笑得眉眼舒展开,“你的身份是新婚的剑客,”
新婚的剑客,总要表现得温情,但剑客本身又要保持森冷。
温情,森冷,真是两个矛盾得这辈子都不会碰在一处的性格。
“你要记得,你今年刚从燕州回来,你的妻是在燕州认识的。”凤隐歌慢条斯理地理了理他的衣袖,“你在太华楼的代号是钩吻,你在金陵,要大大方方的用你的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