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醒来,屋子里自然就只剩下了郗昭一个,苏宇旷不知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没过多久,门声一响,小丫鬟进门来准备洗漱的东西,动静有些大,像是存心要用这些杂音将她唤醒。
那就仿佛是一个下马威,郗昭实在是想不通,这些人得罪她究竟有什么好处?是吃准了她不会责罚他们?还是……他们嗅出了什么不同寻常,所以觉得可以不拿她当回事儿?
虽说人在屋檐下,但她又不是来这里在别人手底下讨生活的,谁规定新妇子就必须低人一等?
人只有自己把自己当回事儿,才不会随便就被别的什么人轻视了去,她可不会去做那种只会哭哭啼啼的怨妇。
外间的杂乱声仍在继续,郗昭缓了缓神,让自己恢复清明,然后起身出去,瞧着那几个小丫鬟动作极重地准备最后的东西。
有人转过身来,见到她站在那里,吓了一跳,慌得去拽旁边的人,然后匆忙朝着她行了一礼,“夫人醒了!”
“嗯。”郗昭看着她们,“安南侯府就是这个规矩么?”
“夫、夫人在说什么?”有人装听不懂。
“春杏呢?”在这里,凤栖的名字仍旧得叫春杏。
“春杏姐姐……”那几个小丫鬟相互推诿了一通,最后还是最先看到她的那名小丫鬟回道,“这会儿怕是还在睡呢。”
“在哪间屋子?”昨天她没想到这一茬,但看今天的这个架势……凤栖大概被他们安排去了什么偏僻的地方,依着她那个路痴的本事,黑灯瞎火,事先又不熟悉,怕是光迷路就要迷好久。
“在……后院。”那小丫鬟说到这儿清了清嗓子,“前面都满了,没有收拾出合适的屋子来,后院清净,春杏姐姐在那边也能好好休息。”
这是给她个下马威?还前面都住满了……便是从前都住满了,她这个首辅夫人出现,难不成连身边人的住处都来不及收拾?更何况中间还隔了那么长的时间,便是理由扯出花儿来,她也不信。
“苏宇旷呢?”她问。
“主、主子上朝去了。”像是没有料想到她是这样称呼苏首辅的,回话的小丫鬟一时之间有些结巴。
“平时都是什么时候回来?”
“这……有时候早,有时候晚。”
模棱两可的回答,却也找不出什么错儿来。
“好了,你们出去吧,把春杏找过来。”她故意用了一个“找”字。
那几个小丫鬟低着头出去,没过多久,又见凤栖气冲冲地走进来。
进来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当首辅夫人的滋味儿如何?”
郗昭摇了摇头,“不如何,”又叹了口气,“还被人来了个下马威。”
“嗯,看出来了。”凤栖撩了一下水盆里的水,“啧啧”两声,“知道吗?用的冷水,看着似乎还不太干净,不知是从哪个水槽里面随意盛出来的。”
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看你这个首辅夫人可尽快把自己的事情办妥吧,在这里啊……折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