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郗昭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了她一眼,“那日带着一众高手前来的人是在替他主子来探探我的底?”
“可以这么说,怀王满意得很,过些日子就打算将你接去王府了。”
虽说如今正说着的正是她的事情,可郗昭却仿佛是在听别人的事情,跟着问了一句,“接去王府然后呢?是何名分?”
“你倒是看得开。”凤栖也不怎么紧张,只回想了一下自己听到的消息,继而揶揄道,“听说是侧夫人,王府里除了怀王妃以外就属你位分最高,若是再借此承宠些,倒是可以利用利用。”
郗昭做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沉吟了片刻,忽然问道,“你觉得……我是在苏家好一些,还是在怀王府里好一些?”
不等凤栖开口,她已经自顾自分析了下去,“若是苏家的话,我是有红绿书纸傍身的正室夫人,将来说不定还能主持中馈,如此一来倒是能接触到不少达官显贵,若是再有人托人办事,这消息来源就能丰富不少;只是怀王府侧夫人的话……行动上少不得就要受限,还得看着怀王妃的脸色,若是怀王不喜,我再失了宠,就和没名没分随便带回去的人没什么两样……”
说到这儿又感慨了一句,“枕边风难吹,再把自己给搭进去,我听说王府里腌臜事多到数不过来,好端端的一个人进去,都未必能完完整整的横着出来,我就算有心借怀王的手做点什么,怕是也难。”
“所以?”凤栖瞥了她一眼,意思是让她尽快总结陈词。
“所以怀王这条路不可取,这苏家的门,我是进定了。”郗昭轻描淡写地总结过后,将擦好的琴摆在琴桌上,随手拨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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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像流水,这天终于正式到了怀王的生辰,郗昭临行前先去看了看郗老太君,祖孙两个说了一会儿闲话,末了郗老太君拉着郗昭的手,说,“这些日子以来我想了许久,总觉得不应该就这样委屈了你,若是苏家那孩子当真如同你二婶婶说的那样,不能只一心一意地对你一个人好,咱们就不嫁了,我郗家的女儿,难不成还要这样委屈自己?”
郗昭心中一酸,回握住郗老太君的手,“祖母多虑了,万一苏相公并不是那样的人呢,退一万步说,便是他真的储着好几房姨娘,难道我还能任由他们欺负我?”
说着又笑了一声,故意逗郗老太君开心,“祖母难道忘了,阿昭当初可是连律小公子都敢打的人——”
这事儿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到知情人下意识地将这段过往遗忘,就连郗昭自己都不愿意再回想起当初的悍勇,毕竟……当年她与律小公子之间打的那一架着实不怎么光荣。
郗老太君闻言果然笑得前俯后仰,一边笑一边摇头,“是啊,我们明月可不是任由别人欺负的性子,若是被惹得狠了,可是敢直接上口就咬的……”
“祖母……”郗昭有些不好意思,这种事儿也就小时候还能做一做,若是换到现在,她还真下不了那个口。
“听你这样说,祖母也就放心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不是还要出门去怀王府上赴宴?这便快去吧。”
等从澜沧院里出去,凤栖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说的可是真的?”
“什么真不真的?”郗昭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又补了一句,“那你可别惹我,若是惹急了,说不定我还真会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