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昭笑了一下,抬手虚虚地指着桌上放着的匕首,“这把匕首削铁如泥吹毛利刃,若是不小心划到了手,一直到血渗出来都不会立刻觉得疼痛,”末了总结陈词,“是一把好匕首。”
夏荷不解其意,仍旧怔怔地看着她。
“忠心不是嘴上说说的,”郗昭将手上把玩着的匕首鞘也放在桌上,与匕首并排放好,又向着凤栖看了一眼,接着对夏荷说道,“她不是你熟悉的那个春杏,但是她是春杏,她的手艺不错,能从阎王手上抢命,你证明自己的忠心,若能证明出来,她会救你。”
这是……什么意思?夏荷略有些惊恐地看着她,又看了看凤栖,最后目光落在匕首上,她这是……要让自己剖心自证么?
夏荷下意识握紧了拳,这话里几分真?几分假?是为灭口,还是真的只是试探?这试探确实需要她如此么?
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但有时候……却又没得选。
九姑娘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想不明白,但是这会儿忽然就有些后悔,倒不如不来,倒不如就像从前那样,被换去哪里不是换?便是当初在漱玉台,她还不是一样过下去?
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心中的那些计较早都飞到了天外,她深吸了一口气——那就赌一把!
想到这里,她走上前来,拿走了桌案上的匕首。
“九姑娘这话可是当真?”她将锋刃指向自己。
“当真。”郗昭点了点头。
“好。”夏荷点了点头,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我信姑娘。”然后她紧紧地闭上眼睛,两手一起使力握住匕首,朝着自己刺进去。
有一点阻力,但是她没有感觉到疼,也许就像是郗昭所说的那样,这把匕首太锋利了,即便是血已经渗了出来,痛感还没有来,还要再过一会儿,等到血流出来……
“睁眼。”有人在身前说话,距离有些近,像是就在咫尺之间。
夏荷闻言睁眼,看到郗昭站在自己面前,她的手还放在自己的手上,阻力来自于此,匕首只抵在衣襟处,她不明所以,只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
“松手。”郗昭说。
夏荷顺从地松了手,匕首掉落,从她的衣服上划下去,最后落在地毯上,并无声息。
郗昭蹲下身去捡匕首,然后重新坐了回去,匕首入鞘,她没有去看夏荷,只开口说道,“换身衣服吧,让春杏带你去。”
夏荷整个人都在抖,她吓得不轻,刚刚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没命了,这会儿也不敢再开口,只跟着凤栖走出去。
出门的时候忽然觉得衣服上有些细微声响,她低头去看,看到从衣襟处开始,有布匹开裂的痕迹,一直延伸到衣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