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孝向着那小宦官一使眼色,小宦官出去将苏宇旷引进来,自己走回到门边,从外面将门关上。
“臣,参见万岁。”苏宇旷进来之后躬身行礼。
“苏首辅可已经用过膳了?”简善元照例客套了一句。
“臣已经用过了。”苏宇旷答道。
“你见过笛贵妃了?”这句话出口,虽是问句,却隐隐带着肯定的意思,简善元看着他的眼睛,缓声问道,“是你教她那样说的,对不对?”
“果然逃不过万岁的眼睛。”苏宇旷低眸一笑。
简善元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一双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半晌,苏宇旷生得也很美,尤其美在一双眼,那双眼睛睁大的时候带着一点嗔意,却又不柔,笑起来像盛夏的荷塘,他似乎永远都噙着一抹笑意,于是也就格外让人期待他哭起来的样子——至少简善元是期待的。
也许是因为他看得太久,眼神渐渐变得迷离,苏宇旷倒是始终气定神闲,任由他这样看着,一旁的文孝实在看不下去,不得不做那个煞风景的人,他尖着嗓子咳嗽一声,这一声出来,效果立竿见影。
“初六到底有何不妥?”简善元迅速回神,就连语气都还同方才一样,就仿佛之前那个看苏首辅看得出神看得入迷了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万岁不是猜到了吗?”苏宇旷反问。
他说对了一半,简善元猜到了笛贵妃受伤是有人授意,所以她才会让蔺三娘出来相拦,为的就是不让他看出破绽,但初六祈雨敬神,他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
“朕又不是神仙,如何能对所有的事情都料事如神?”
苏宇旷浅浅的笑了一下,“万岁其实是知道的,只是不想亲口说出来而已,”他意有所指,再开口的时候话题已经换了,“万岁是想以身犯险,证明张太傅等人依然效忠于万岁,之前所说的话不过是因为迂腐,只是万岁如今是一国之君,有些事……还是应该妥善一些。”
“何监正还有很多个吉日可以算。”简善元开口说道。
“但是初六只有一个。”苏宇旷抬头看向他,“这一切都太过巧合,所以臣建议……陛下且先等一等。”
“等?”简善元闻言一愣,等什么?
“初六葛老板为儿子办满月酒,听说做的是仿古的烧尾宴,臣想去尝尝。”
葛老板儿子的满月酒……这就是他阻止初六祈雨的真实原因?简善元觉得自己离被苏宇旷气死只有这么一丁点儿的距离了。
下一刻忽然听到苏宇旷说,“葛老板通万事,有些地方万岁不能亲临,但是臣可以先替万岁打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