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当一位看上去冰清玉洁的姑娘委身花楼,就会让人格外生出一种……怜惜与摧毁并存的心理。
这个结论不是温如意自己得出来的,而是颜先生说的。
但是她觉得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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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上下来,凤栖并没有立刻消失不见,而是和郗昭一起慢悠悠的走在山道上,顺便惋惜自己不能上场打球,并表示日后有了机会,定要好好的在球场上风光一把。
郗昭因着是跟着田氏来的,虽然田氏并不怎么管她,但行动上依然不是太自由,再说她那个“散心”的借口已经用出去了,广云台的风光再如何好,也应该回去了。
回去就又要接着演戏,偏偏凤栖还来打趣她,握着她的手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放心,等我这边安顿好了,就去接你。”
郗昭颇为嫌弃的抽回手,却也还是真情实感的回了她一句,“希望接下来的日子能顺利一些。”
当然要顺利,而且也一定要顺利,她还要将那些人都报复个遍,新账旧账一起算,然后等到清明时节,他们就是其中的一道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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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昭回去的时候发现郗昙已经上场打球了,围帐设在广云场四周,郗家的围帐支在东南角,春杏站在帐子口打呵欠,见到她回来,呵欠也不打了,插着腰走过来,数落道:“姑娘这是去哪儿了?我绕着广云台差一点跑断了腿儿都见不到姑娘的一片影儿,二夫人等得急了,拿我撒气,说我看不住姑娘。姑娘倒是自个儿说说,腿长在姑娘的身上,我还能绑着姑娘不让姑娘出去转转?”
郗昭为自己在府中的地位掬一把同情泪,若是她得势,春杏就算是被二夫人打十顿也不敢这么同她说话,就算心里再怎么抱怨,哪能说的这么直白?
然而没办法,她好端端的一个正牌千金小姐,回来以后却过得仿佛是寄人篱下,她现在就是势单力薄,虽然凤栖已经来了,可到底也还是没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所以听到这话,也只能装作没听到,还得低声下气的给春杏道一声歉,“姐姐莫生气,我好久没有来这里,一时走得有些偏了,不是故意让姐姐寻不到的,二婶婶那里我去赔不是,保证以后不会再让姐姐受这不白之冤了。”
春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回头向着围帐努了努嘴,“既然回来了,那就进去坐坐吧,二夫人三夫人都在里面,四姑娘也在,你若也想上场打球,就等一会儿六姑娘下来之后带你上去吧。”
瞧瞧这说辞……郗昭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整个儿一没地位的小媳妇儿,做什么都得看别人的脸色,还得没见识一样的让人带着去见见世面……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虎落平阳被犬欺。
但再怎么腹诽也还得老老实实的进帐,她的那一桌摆在最角落的位置,不仔细看也许会以为那是仆从们休息的地方。
田氏的位置在正中,下首是何氏,见她进来,田氏立刻堆起一个虚伪到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笑容,佯装着招呼道,“九娘快过来,可也想去打捶丸?待会儿你六姐姐回来,让她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