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还有事?”慕槿略蹙眉看向他,一副欲言又止纠结万分的样子。
若是不知道的还会以为,他受了什么巨大的创伤和挫折一样。眉眼间都含着一股冷郁孤然之色。
“本王……我……”宁安王看着她清浅带的眼眸,心里一下子便如同什么堵塞了一般,冰唇微动了动。“那日的事……不是……”
他想向她解释清楚,那日的事,并非他所愿。若他清醒着,是绝不会做出那件事的。
他想告诉她一件很荒唐至极,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事,他喜欢上她了。
喜欢上了那个以前恐吓过他,并且不顾形象,痴傻疯癫,追着他不放,让他怒不可遏,十分厌弃的女子。
也是那个被他用眼神也吓不回,替他挡了撞过来的桌角,流着血还笑得傻乎乎的女子。
他不想娶别的女子,他从未有过那样一个念头,这辈子,他只想娶她一人,他想让她信他……
“王爷,这件事,能理解。我们心知肚明就好,不用抬到明面上来说。”慕槿淡淡一笑,收回手,“我现在真的有事,王爷还想说什么,等我回来再说罢。先告退了。”
说着,转身便走了。
宁安王看着女子走远,很想追上去。
可是,此刻却觉得脚步有千斤重,让他一步也不能向前。一颗刺卡在喉咙,发痒发疼也发酸,什么也说不出来。
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再如何解释,又有什么用呢?他连留住她的勇气也没有……
看着怀里揣着的泥人,鼻尖一酸,冰冷的眼眸闪过些许黯淡。一袭紫袍,路过的人看着虽然风采依旧,可是却让人觉得,他身上少了点什么东西。
“王爷。”一个声音响在身侧。
头上覆过一道阴影,抬头看去,是一把紫色的油纸伞。
原来,不知何时,天上飘起了小雨。
初春的雨,又绵又细。
落在头发上,也发觉不到它来过。
“王爷,今日,我便要将东西搬到王府了。方才见到你的马车,才知你下朝后来了这儿。王爷,如今天凉,又飘着雨。你的身子也还未痊愈,先随晗烟回去罢,您别再着凉了。”慕晗烟撑着伞,语气低柔的劝说道。
她来这里有一会儿了,方才的事,她也看见了。如今阿桓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才是最令她抓狂和嫉妒的。可是,心里即便嫉恨,却又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
“你来干什么?”回她的,是一道冰冷无情的声音。全然不复方才见到走远的女子之时那股难以出现的柔和。
“阿桓,我来关心你。你我之间的事,已成定局,我们是夫妻。以后,我们还要相守一生,携手走过一辈子。”慕晗烟柔声地说,看向男子的眼中,都是无法掩饰的爱意,“若是你现在对我没有男女之情,我也不会强求。那你可否如以往一般,不要拒绝我,疏远我。晗烟只想和你一起,好好地过日子。”
见他面色冰冷,她也晓得不能心急,所以退一步,不要让他心里对她产生反感之意。
“你走罢。”宁安王看也未看她一眼,走出伞下,往细密的雨中迈出了一步,“宁安王府,不欢迎除她之外的任何人。”
说着,负着手继续往前走。任雨飘在他身上,也丝毫不觉凉意。
“阿桓,晗烟有件事想同你说。”身后,女子叫住了他。撑着伞上前来,看着他的背影。
“说。”宁安王神情冰冷,负着手,停住了脚步,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只觉得,他浑身的气息,比雨水还要冰冷。
对于她,他现在一点儿也不想看见。只要看见她,便会想起他们之间,有过什么。即便他对此毫无印象。可依旧让他觉着厌恶,避让。
“前日大夫说,我有了征兰之兆。”慕晗烟撑着伞,语气低柔地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他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