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在五个叔叔、十个哥哥的份上,道:“咱们何家刚来河北道,人生地不熟,侄儿又是初任代族长,难免有一些恶人想要趁虚而入,侄儿求五位婶娘莫要再操心半点族里的事。”
五个儿媳听出何阳正话里的意思,连忙发誓日后再不多想,也不会跟府里以外的人接触。
马紫芳深深鞠躬道:“侄儿媳多谢五位婶娘。”
柳招弟连忙上前扶起马紫芳,急道:“我们应是谢你们,若不是正伢子警觉,我们犯了大错都不晓得。”
众位儿媳以为事情就此过去,哪知当晚何七雪来了,请了她们在偏厅里述话。
屋子里只有七个妇人,奴婢们都被支到外边去,安静的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到。
何七雪不是拐弯抹角的人,开门见山道:“二嫂,你前几日从大绣房两个奴婢手里收了一封信。”
李喜花点点头,道:“不错。花氏与曲氏跟我一样都是绣娘,我跟她们几乎天天见面,她们给我信,我不好不收。”
何七雪肃容道:“二嫂,你想错了。你是官夫人,她们是卑微的奴婢,而且还不是你院里的奴婢,你对她们丝毫不了解,岂能轻易的收下信。”
李喜花没有反应过来,其余五位儿媳,包括廖小燕在内都陷入疑惑。
何七雪道:“二嫂,你想想看,若是那封信里是男子所写,内容污秽,你瞧不懂上面的字放在身上,被有心人知道当场要搜查,或是大厅广众之下,信从你身上掉下来,被人瞧了,那你的名节就毁了。”
李喜花老脸通红,道:“怎会发生这般的事?”
何七雪又道:“类似的事,大家族屡见不鲜,许多守规矩的夫人的名节就是这么被毁。不过,人丢了名节还有命在。可若是信里内容对皇家不轨,那你连命都保不住。归根结底就是你太轻信人。”
李喜花目光渐渐黯淡。众位儿媳都陷入沉思。
她们出身低,在娘家时从未有人教过这些,出嫁之后,婆婆也一样出身低,不懂这些事。这回真是把她们都弄怕了。
何七雪长叹一声,六位嫂嫂太善良,不知人心之恶,把事情都想得太好,道:“二嫂,花氏与曲氏可不是白给你送信,她们每人收了豪绅夫人的一百两银钱。珑妹子恼怒她们联合外人谋算主子,扣下所有银钱,将她们全家都卖了。”
她今晚此行是听了谢玲珑的话急匆匆过来的。她这个当小姑子的实是怕几位嫂嫂老了干出蠢事。
何家众儿媳怀着心思回了各院就睡下了,众孙媳见她们屋里的灯亮着一直未息,便亲自敲开门问候。
众儿媳怕孙媳知道事情更加瞧不上她们,便说无事。次日,决定不去大绣坊,明年开春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