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侧君道:“昭王离京许些时日了,到底还是个孩子,一人在外莫不是要受苦了。臣侍看着昭王殿下长大,尚且算半个父亲,那个地方,唉。”
兰侧君没有说那个地方怎么样,只是叹了一声气,担忧的样子又勾起女帝的思虑。
“北疆动荡,瑾瑶在那个地方又要待许久了。”
兰侧君举杯的手一顿,眼中闪过一瞬的认真,然后那种仔细打探的神情便消失殆尽。
“从前在母国的时候,师傅总说我们这些水滴要努力汇聚到大海之中,成为强大的本身。现在看来这句话,也应当送给陛下。”
兰侧君放下杯子,脸上的笑容没有一处破绽:“陛下觉得呢?”
女帝摩挲着杯子,细细思索这句话的意思。兰侧君笑笑,从侍子手中结果香炉,放在女帝面前,然后他拄着脸静静看着女帝,眼中尽是爱慕。
“何为水滴?何为大海?”
兰侧君凝眸深思,眼神扑闪了一下,倏尔笑道:“臣侍想不通,只是觉得我们这种浮萍贱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女帝似乎料到他会这么回答,没有深究。兰侧君久居深宫已经磨去了棱角,他时常望着苓国的方向沉思,似乎宫中的一切都无他无关。
女帝觉得,许多事他不是想不通,而是根本不想想通吧。
宫中如豺狼虎穴,多少人都在藏拙保命。
女帝不以为然笑笑:“朕从前在期待着朕的女儿们到底谁会先一步成为这个国家的未来,现在看来瑾瑶似乎迈出了第一步。天佑我齐,朕不该束缚她。”
这个回答令兰侧君开心极了,仿佛唐瑾瑶如他的掌中明珠一般。
“陛下圣明。”
女帝站起身:“走吧,去你宫里坐坐。”
兰侧君脸色一僵:“陛下可要记得及时将这个消息告诉凤君,毕竟昭王身在北疆,父亲挂念。”
女帝若有所思点点头:“朕倒是忘了,还是你机灵。”
兰侧君目送女帝走远,然后站在原地吹着冷风。亲自将女帝送走,他似乎没有一点不开心。
弦月孤清,越发显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