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一声,仿佛闷雷炸响,眼前一幕深深印在她的脑海,与记忆中深藏的回忆一起在心湖上波涛汹涌。
国师府的初次会谈、来行宫路上的玩笑、祭神之时挺拔笔直的背影、以及她日思暮想如何也忘不掉的海棠花蕾下的缱绻风华。
他果然是男子。
唐瑾瑶颤抖着双唇,无论如何也冷静不下来,第一次如此在意一个人的身份,也是第一次如此想要确定一件事情,现在事情的结果得到印证了,她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继续每天谈笑风生吗?
明明之前早就想好了,不管面纱下是什么结果,哪怕面对的是一张惊世骇俗的脸,自己也绝对不会再打扰他,可是现在为什么忍不住的窃喜?
时光静谧,只有他和她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仿佛天地之间只余他们二人,俗世纷扰统统不可入耳,面纱还在唐瑾瑶的手上,她犹豫着,终究还是把面纱轻轻覆在了他的脸上。
慢慢的抬起怀信的头,将面纱在脑后打了一个很松的结,保证怀信能够顺畅的呼吸。
做完这些后,唐瑾瑶拿出自己的帕子,在水盆里打湿,擦了擦怀信满是汗液的额头,本想为他脱下外衫,但一想此举过于冒犯,而且自己并不是怀信信任之人,若是因他怀疑恐怕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来回擦了几遍之后,外边传来声音,唐瑾瑶耳朵动了动,等了一小会就看到侍从焦急地推着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拽着气喘吁吁的太医。
唐瑾瑶知趣的放下帕子,等着太医来诊治。
太医看了看怀信,叽里咕噜说了两句开了个方子,宫人马上去煎药,唐瑾瑶见状,便道:“若是怀信大人醒了还请派人告知本王一声。”
侍从应声,唐瑾瑶没做多留,这个人既然是怀信的贴身侍从,从他对自己多有防备来看,此人必定知道怀信的秘密,怀信此时中暑晕倒一定要把衣服帮他脱下来,自己在此恐怕不太方便。
一路上唐瑾瑶满脑子都是方才怀信的面容,虽然双眸紧闭,但是唐瑾瑶却可以想象出那双浅眸微睁含着半分笑意,薄唇一张一合说出自己讨厌的话的样子。
思绪纷飞之中唐瑾瑶精神恍惚地回到了住处之内,刚踏进门阿绵就扑上来,抓着唐瑾瑶的胳膊问道:“殿下您没事吧?有没有不舒服?”
唐瑾瑶被她抓得一懵,回道:“我没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