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韵忽然很羡慕黄鹂,不管是喜欢还是厌恶都坦坦荡荡,活得又是那般潇洒,无忧无虑,真诚且浪漫。
而自己,就好像是被关在精美笼子的金丝雀一般,压抑至极,也无奈至极。
她苦笑一番,却又摇摇头,将自己的那些悲观情绪甩掉,有这么一瞬间很好奇黄鹂,“黄姑娘,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温少庄主?也没有见你对其他男子那般穷追不舍的,唯独温少庄主。”
黄鹂洗完手,在涂药膏,听她这么说,不由笑了一声,尽是少女的娇羞与美好,“苏小姐一定觉得很奇怪吧?”
苏清韵坦白说:“我确实挺好奇的。”
“也是,公子性子糟糕,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发火,而且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模样,除了那绮玉山庄的出身、俊朗的容颜和一身的好武艺,到底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呢?”
黄鹂轻嗅药膏的木香,仿佛在自顾自地说,“公子有很多缺点,在我看来,也正是这些缺点,让他生动鲜活,成就了绮玉山庄的少庄主。”
苏清韵回味着这些话,却百思不得其解,笑了笑,只能说,“黄姑娘还真是爱惨了温少庄主。”
“反正呢我这辈子就赖定他了,”黄鹂将药膏收起来,笑盈盈地跳到床上去,把自己舒舒服服地裹起来,“直到他真的就不喜欢我,将来要娶那个他心中的姑娘,到时候我再自己退出,好好过我的江湖小日子。”
苏清韵顿了顿,多看了黄鹂几眼,心思一软,揶揄地说,“温少庄主性子桀骜,天底下也只有黄姑娘这样的女子能够镇住他,这天底下也只有一个黄鹂黄姑娘。”
这话黄鹂听着十分欢喜,美滋滋的冒出脑袋来,“我也觉得,我是独一无二的,其他女子怎么有我好?若我都看不上,那公子岂不是要打一辈子光棍?”
苏清韵被她的语气和话给逗笑了,“黄姑娘真有意思,倒是让我有几分相见恨晚的感觉。”
“苏小姐这番话,虽然有奉承嫌疑,但我还是感到受宠若惊的。”
黄鹂把玩着手腕上的手镯,兴许是受昏黄的蜡烛影响,她的表达欲忽然强了起来,“苏小姐也睡不着吧?不如咱们说说话吧,苏小姐可想知道我为什么对公子情有独钟吗?”
苏清韵正好奇呢,自是求之不得。
“这事得从很久之前说起,有关我的身世。”
黄鹂沉吟片刻,语中有些笑意,“我其实也记不清我到底是在哪出生,在哪长大的了,兴许是关中某个地方,又兴许是边城某个地方,不过都没关系。几年过后,我的父母被贼寇杀死,我的妹妹也被淹死,我死里逃生,一路逃命。这一路,去了好多的地方。”
苏清韵心下一愣,不知道黄鹂背后还有这层悲惨的身世,她看起来是如此的开朗乐观。
她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那后来呢……你不是鹿鸣酒庄的大小姐吗?”
“鹿鸣酒庄是我一生的转折点,自在快活又倍受宠爱。自从我进入鹿鸣酒庄之后,我时常觉得那是上天对我的补偿,或许是他觉得我这个人太惨了些,心思又不像朱棋那么坏。不过那是后来的事情,我们这里暂且不说。”
黄鹂转着手镯,她无奈地叹了一声,“说起来,苏小姐也别笑话我呀,其实我在流浪的时候,凭借着父母教的一些堪堪能够应付的三脚猫功夫,活络不输大人的心思和偷鸡摸狗的手艺,走过大江南北,稀里糊涂地就到了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