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堂连忙闭嘴,百凌撇了撇嘴角,心道真是太怂了。
郑闲提着酒坛子,走到窗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陷入了黑暗的街道,抬头又看看天,看样子明天也许会下雨。
“小叶姑娘这招有点意思啊,异想天开又别出心裁,”他轻轻笑一笑,灌了口酒,“这不得活生生造个郁疏星出来吗?不过这故事听着倒是有点假,但偏偏郁远道还是够的。”
景堂没有说话,眨眨眼睛看向百凌。
百凌咳了一声,“殿下,那故事也不假,是在画柳的背景上加以改动的。殿下可能不认识,画柳是欢煦坊的,和夕颜同期的。”
郑闲想了想,恍然大悟,“哦,画柳,我想起来了,不爱说话的冷美人,所以小叶姑娘是打算让画柳假扮郁疏星吧?”
百凌微愣,“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殿下,这个计划您也不知道?”
“这是小叶姑娘的计划啊,”郑闲又闷了口酒,笑盈盈的,眼睛很亮,似乎是很感兴趣,“她又为什么要告诉我呢?我不过是觉得有点意思,所以过来凑凑热闹罢了。嘘,不能让小叶姑娘知道,否则又要微妙咯。”
景堂琢磨着,“夕颜和画柳她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并且之前碰头的时候就已经互相认识了。所以以夕颜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应该回去就会告诉叶兰意的。”
郑闲看着他,微微气恼,“谁让你堵门口听的?”
景堂赶紧认错,“殿下息怒!要不然我去警告一下夕颜?”
郑闲关上窗子,回来继续啃鸡腿,“算了算了,说就说吧,正好这好些天都没事了,我也得给自己找些事情做做。”
隔壁的雅间。
郁远道对着一枚边角破碎的圆形石头发愣,眼睛红得吓人,大男人就这么哭得稀里哗啦,完全抛却了读书人的清高与好面子。
这石头因为时间的缘故,已经不复当初的圆润与光亮了,现在毫无光彩,只是一块粗糙的石头,挂着的穗子也早被磨损得不像样子,彼此纠缠在一起,乱成一团。
另一旁的夕颜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看着哭成泪人的郁远道,跟看热闹没什么两样。
她共情能力很低,不是很能明白郁远道为什么这么伤心。
不就是个石头坠子吗?
她打了个哈欠,喝酒解困,百无聊赖地说了句,“别太着急哦,星儿应该一会就到了。”
郁远道好像没听见她说的话,对着这个石头坠子,好像就看见了幼时的妹妹,浑身是血的妹妹。
紫藤苑。
苏清韵收到这封信,神情凝重,若有所思,许久她缓缓将信放下,走到窗外,只见夜色幽沉,竟无一点生机。
如她所料,江昭想借萧衍之死来针对苏相,只是需要一个人出面,这个人须得是读书人,还须得是与萧衍有些关系的,最佳人选便是郁远道了。
然而或许连江昭都没有想到,郁远道的性格竟如此执着。
他不愿意做这种狼狈为奸的事情,所以就逃离了宫中,在鹿鸣酒楼落了脚,并且将事情的经过都写信告诉苏清韵,特意提及了让苏相小心这一点。
苏清韵打心眼里觉得郁远道实为君子。
秦王府。
“王爷,苏小姐连夜送来书信,郁远道此时就在鹿鸣酒楼,江家的人应该很快就会抓到他的,我们要不要出手?”
贾坤将信递给宁鸿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