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起风,万里无云,只是天色略显阴沉昏暗,云层很重也很低。
郑闲这几日难得不要应付宁国朝中的朝臣大人们,自是心情放肆不羁,横竖都是自己的人,也就不需要装了,想干嘛干嘛。
虽说虹河被封锁,冬狩也显然是放眼望去遥遥无期了,但郑闲素来会给自己找乐子。
既然呆坐着不高兴,那就出去转转呗。
新春将至,各家各户都嬉笑颜开,准备着过年,而大街小巷自然也是热热闹闹,最适合郑闲这种喜爱看热闹的人。
百凌给郑闲提着不少糕点、热腾腾的路边小吃与新奇的小玩意,虽手中东西多,但步子却丝毫不乱,稳稳当当,听声音也不见喘,息。
“公子,等过了年后这儿就更热闹了,初二到十五,每到入夜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灯会和庙会,听闻京城这一带,人声鼎沸,灯火辉煌,甚至到了彻夜不眠的地步。”
郑闲咬着糖葫芦,美滋滋地点头,“好得很,离过年也快了,等到时候我就天天出来逛,想想真是兴奋,我还没有见识过这儿京城的夜会呢!”
景堂支支吾吾,怯怯地说,“公子,届时宫中必然会邀请您入宫赴宴,那儿的礼仪素来多,恐怕您到时候也没时间出来逛夜会……而且,这时间也不早了,赵管事让您不要出门,咱们要不还是回去吧?”
他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察觉到头脑上郑闲又不悦又警示的瞪眼,他心虚地更加明显。
“扫兴!”
郑闲哼了一声,泄气一般地将最后一颗糖葫芦塞到嘴里,鼓着腮帮子像只小仓鼠,满是幼稚孩童的天真恣意,“我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拢共才逛了多久你居然就催我回去了?太没有人性了!”
景堂是郑闲的侍卫,但是他总觉得比起自己,景堂更服从赵凛的话,这让他很是不爽。
百凌轻轻地咳了一声,“殿下,咱们也确实逛了不久了,这都三条河五条街下去了,天色也不早了,估计再有一个时辰就该天黑了。”
郑闲眉头紧皱,焦躁地跺跺脚,从百凌手中拿了一盒糕点,目不斜视直冲冲就往前面走去,脚步蹬得厉害,“走就走,不过我看见前面有一家酒楼,吃完饭再回去!”
百凌看着景堂,无奈地耸肩,“咱们殿下是什么个性子你还不知道?被闷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出去了,不玩个尽兴,不玩个翻天覆地怎么可能肯回去呢?你还敢当他面说,活该被翻白眼!”
景堂一脸无辜,“我这也是传达赵管事的意思啊,虽然会被殿下怼,但除了被骂几句,也没其他损,失。可我要是一句话都不说,回去后被赵管事知道了我死得更惨!”
百凌摇摇头,赶紧追着郑闲过去,景堂也连忙跟上。
前面这家酒楼叫鹿鸣酒楼,是天下第二酒庄鹿鸣酒庄最重要的一家酒楼,名声在外。
不过京城人倒是更愿意去临江酒楼,因为后者靠近虹河和杏花楼,在临江酒楼又曾发生过许多有趣的事情,酒楼中多有说书人,而且酒楼主人也擅长用这些手段和包装来为自己招徕客人。
相较之下,鹿鸣酒楼的风采就稍显黯淡了。
不过近来因虹河浮尸和杏花楼花魁命案等,临江酒楼颇有颓势,鹿鸣酒楼看中了这个机会,趁热打铁,势头渐渐要超过临江酒楼。
“公子,欢迎光临,您请里边请!”
郑闲一进入酒楼,就闻到一阵清冽的酒香,他不禁心旷神怡,思绪大好,豪爽地挥了挥手,“这是什么酒,给我拿一坛子来!”
百凌也惊了惊,连忙劝解,“公子,您酒量本就不好,而且天又冷,若是着凉了可怎么办?”
景堂疯狂点头,下意识紧张起来,要是郑闲喝了酒,回去以后他肯定逃不过赵凛劈头盖脸的训斥和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