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鸿轩重新坐到苏清韵对面,朝她笑了笑,笑容明媚,就如同春夏的阳光,“这辈子,我能遇到韵儿,真是三生有幸。”
他的一番表白,苏清韵怎么可能不动心?
可是她……
始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前世就是因为轻信男人,自己家破人亡,亲人俱散。
今生她绝对不容许同样的事情再发生。
经过相处,她知道秦王宁鸿轩不是那种宁鸿奕那种奸诈险恶,厚颜无耻之人,但是权力这种东西,能让一个无欲无求的人变得急功近利,趋炎附势,满心满眼就只剩下权力了。
世态本就炎凉,不是她不相信宁鸿轩,而是她不相信权力。
……
这份深刻的执念让她和宁鸿轩之间始终存在着一层隔阂。
宁鸿轩知道她心中还未能彻底放下,但是他可以等,因为他知道,韵儿对他其实也有感情。
只要有感情在,只要他们心意相通,一切便都可以迎刃而解。
思及此,他微微一笑。
苏清韵很快从思绪中回过来。
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再谈这件事,心照不宣即可。
宁鸿轩看着兴奋地在溪水中叉鱼的向石,他弓起身子,猛地往溪水一刺,只见一条鱼还不断挣扎着。
这条鱼是目前为止最肥的了,肯定美味。
向石十分得意,还朝亭子那边的苏清韵和宁鸿轩挥挥手。
“我忽然想起来,我以前也带着韵儿去吃过烤鱼。”
宁鸿轩笑了笑,“韵儿,你还记得吗?”
“嗯,”苏清韵的情绪有些低落,心事重重的样子。
“记得,那个时候,苏映雪杀了武宁侯世子。”
宁鸿轩似乎有些无奈,“韵儿,别总是想其他不必要的事情,咱们是出来透气的,能放松心情是最好。”
苏清韵苦笑,“王爷说的是。”
她吐了口郁气,试图将那些扰乱她不安的情绪都驱散开,可惜……
算了,随意吧。
宁鸿轩也能看出苏清韵被扰得实在难受,他若有所思,从袖中拿出一只箫来。
箫声悠远,似一阵风般潇洒,似雪般孤寂,又正与梅高洁的品质相配。
她闭上眼睛,听着箫声,眼前渐渐浮现一副天地苍茫的画面。
睁开眼睛,她看到的溪边一株梅,红梅白雪,甚是傲然美丽,耳边悠然箫声,不知不觉,苏清韵的心渐渐静了下来。
“若是在王府的时候,我通常喜欢在梅树或者竹林下舞剑,感觉畅快淋漓,似乎与冬日在较量一般。”
宁鸿轩看着寒梅,眼中含笑。
苏清韵也不由笑了笑,眉眼在雪的映衬下,显得极其温润。
“王爷会舞剑?”
宁鸿轩话语亦是温润,“会。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给韵儿舞剑,白日灿烂,花前月下,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
苏清韵刚刚平静的心又被他撩得砰砰响,她有些怨恨自己不争气。
“其实现在本也是可以的,不过我的剑怕是已经葬身火海了。”
宁鸿轩轻轻叹了一声,很快就又恢复笑容,是他说的,出来透气,不想其他的。
“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