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瑶唇边也扬起一抹笑,“那清瑶就献丑了。早听闻君公子是音律大家,难得有机会,请君公子品鉴一二。”
笛声渺渺,从马车里响起,渐渐地传扬了出去,整个车队都能听到悠扬婉转的笛音。
心底懵懂的情意,在这一刻渐渐变得坚定。
最初是仰慕。养在深闺的女子,谁不仰慕名满天下的君陌尘。
贵为大将军之子,却没有半分贵族子弟的骄奢淫逸。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被誉为百年文人第一,却从不恃才傲物。
温润如玉,玉树临风,和他相处便觉得如沐春风,令人心旷神怡。
君子气度,光华内敛。
然后是懵懂心动。在他夸赞她的书法的时候,眼神落在她的身上。他亲自指导她,多少人求不来的机缘,却碰巧落在了她的头上。
他谦虚温和,给她讲解书法的时候耐心细致。并没有因为她的身份卑微而轻视。
这样高不可攀的人物,却会为了保护她们离开,被拳打脚踢死死不放手,未曾顾虑自己不会武功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这样尊贵的出身,为了掩护她们离开,不顾身份的披上女人的衣服,未曾顾虑是否丢人。
而他这么做也并不是因为看上了谁,在哪个女人面前故意献殷勤。
而是,吾辈应尽之义,何足道哉。
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应该做的事。
君陌尘不知道他轻描淡写说那句话的时候有多迷人,让叶清瑶看着他,喜欢的无可救药了。
明知道那么多人喜欢他,明知道彼此的身份天差地别,明知道很难嫁给他,可是,还是忍不住喜欢他。
这样看着他,就很好了。
叶清瑶的视线落在君陌尘脸上,笛音也仿佛欢快了几分。
车队里,嘴里叼着一根青草的卫霍听着马车里传来的笛音,隐约记得叶清瑶是在这个马车里。
虽然完全听不懂,但是,嗯……好听!
……
叶清瑶安然无恙回来,老太君担心了半夜,看见她们回来才算是放下心。叶清瑶是老太君跟前人,自然不比对其他人,尤其关心叮嘱。今日之事万万不能伸张,以免影响清誉,如今叶府也就老太君和叶慕兮知道。
叶慕兮不打扰老太君和叶清瑶闲话,回到了自己的潇湘苑,夜色已深,却没有睡意。
坐在软榻上翻阅一本杂书,眼神落在手背上包扎的布带,顿时失神。
红色的布带,他的衣袂。明明让他拿手绢包扎,他却擅作主张收了她的手绢,撕了自己的衣服给她包扎。那可是女子的私物,堂堂靖安世子,竟这般,无赖。他这算是调戏她吧?
不自觉又想起了他的伤势,想到被鲜血染红的红衣。
再怎么不想跟他牵扯关系,牵扯也不知不觉变得越来越深了。
“小姐看什么想的这么出神?”宛秋端着一杯茶走过来,忍着笑问道,“可是想起了……世子大人?”
叶慕兮回过神,搁下手中的书,随手端起清茶浅斟,掩饰说道,“我只是在想,今日承蒙世子搭救,无以为报。”
“所以小姐要以身相许吗?戏本里都是这么唱的。”茗画接过话笑道。
叶慕兮绷着一张脸说道,“戏本里还唱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以身相许就别指望了,来世给他当牛马都行。宛秋,你去把祖母上次赏我的那匹南疆雪蚕绸缎拿来,我要裁一身衣裳。”
“小姐上次不是还说这匹布料太珍贵了,不舍得用,先搁着,怎么今儿个想起做衣裳了。小姐稍等,我去给您拿。”宛秋诧异说道。
叶慕兮抿唇,他为我毁了一身衣裳,我便还他一身锦绣。
他为我挡了一爪,日后我便替他挡一剑。
不谈情,无关风月。
……
独眼龙被送官,靖安世子送来的人,江州知府哪敢耽搁,查出了他一大堆罪名,只可惜没有牵连出林家,判了斩立决。
玉颜坊的生意渐渐火爆,除了君陌尘等少数人,其他人都不知道这家店铺和叶慕兮有关系。
日子恢复了平静,就在所有人都忐忑不安的期待下,终于到了五月十七这一天,朝凰选秀第一轮考核的放榜日。
一大早,景华行宫已经人满为患。叶慕兮本来想在家里等消息,但是看叶清瑶颇为紧张的样子,也就陪她一起去景华行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