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071 团聚昆仑,准备解咒!</h1>
沈苏姀怎么也没想到牵机咒竟在这时毫无预兆的发作了!
绞痛从太阳穴之中漫开,脑袋里仿佛有钝刀在割磨,她不可置信的扫过自己的袖袋,难道是因为这玉碎了才叫她如此?!沈苏姀唇角漫上一星苦笑,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来验证心中最为丑陋的猜测,微生瑕说过,放在她身上的法器是为了压制牵机咒,只有法器损毁,她才有牵机咒发的可能,她才能记起前事,她才能被解咒!
这一路上沈苏姀将这玉带着不是没有想过将它毁了来看看自己会不会继续做那恶梦,然而一来是他们一直赶路,二来她亦是怕这玉毁了会出什么岔子!
她等了一路也没去做的事情,却在这等变故之下发生了,果然,这玉一损牵机咒便发作,她发作不要紧,可她有灵犀咒在身却是会连累嬴纵!
沈苏姀豁然抬眸,果然,嬴纵的眉头亦皱在了一起!
狭窄的廊道之间天摇地动,那轰隆隆的声音却离得他们越来越近,身后的退路已经被堵了住,而身前除却黑洞洞的一小段不知名的路却只有那越来越叫人无处躲藏的危机!
“阿姀!别想从前的事,抓紧我!”
那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仿佛有一道闸门被打开,而沈苏姀已经能听到那急速奔涌的水流冲刷石板的声音,她唇角浮起苦笑,这一次的牵机咒的发作这样不同,却并非是因为她想起了旧事,一把钝刀被强行钉入了她的脑袋之中,她根本无法自控那锥心的疼痛!
沈苏姀凭着仅有的力气攥住了嬴纵胸口的衣襟,语声不稳的道,“嬴纵,这一次,我……我又要牵累你了……我……”
剩下的话语未曾说完,一股强有力的冲击力却从嬴纵身后猛地撞了过来,一瞬间嬴纵只将沈苏姀朝自己怀中猛地一抱,饶是如此,两人还是被冲击的朝墙壁另一边撞去,嬴纵手臂发疼,沈苏姀整个人快要散架,同一时刻,铺天盖地的冰水将他们四人齐齐包裹了住,那强有力的水流冲垮了两边的墙壁,四人还未做反应便被那洪流卷入了地底深处!
又是那冰冷又窒息的感觉,刺痛在胸口蔓延,那把割磨着脑袋的钝刀仿佛从脊背一路下滑落到了喉咙和胸口,沈苏姀早前本已受了一次折磨,到了这会子再加上牵机咒发哪里还有应对这洪流的力气,一片漆黑的混乱之中,她除了腰间紧紧抱着自己的手臂之外只能感受到那锥心的疼,沈苏姀疼的在嬴纵怀中打颤,又哪里能屏息运功!
在水流的冲击之下,没一会儿她便唇微张被冷水灌入,喉咙的刺痛却是察觉不到,若非嬴纵情急吻上了她她几乎就要被这般活活窒息而死,嬴纵将自己体内的气息源源不断的送入才让她保持了清醒,然而保持清醒却似乎更糟糕,那疼痛似乎在加深,除了生生忍受之外再也找不到别的缓解的办法,她更知道,嬴纵此刻和她的感觉是一样的!
水流在加速,似乎要将他们冲往某个深渊中去,黑漆漆的水域之中沈苏姀虚虚的闭着眸子看不清嬴纵的脸,意识渐渐地模糊,身体的温度在流逝,沈苏姀潜意识之中只觉得自己或许快死了,这念头一出,她当即紧紧将嬴纵抱了住……
察觉到沈苏姀的异样嬴纵心中警铃大作,可除了将沈苏姀牢牢护住不停的为她渡气之外他没有条件做别的,水域在加深,水流如此湍急,那断龙石落下或许便启动了这地宫防卫机制,这暗河之水足足能将任何进入这地宫又想出去的人淹死,怀中之人没了生气,嬴纵承受着那灵犀咒带来的感应深知沈苏姀所受之苦,嬴纵提起全部内息,就在他以为自己二人会一直被一直带入地底深处之时那水流却忽然减缓了。
再往前,竟然开始平静了下来。
水流遇到了一堵墙壁般的见了流速,嬴纵当即带着沈苏姀朝水面之上潜去,嬴纵不知道这底下到底有多深,只觉得巨大的水压让他都有些呼吸窒闷,连他都如此,怀中之人又岂能好过,嬴纵一边给沈苏姀渡气一边朝上升腾,他不确定这上头会不会还是暗无天日的岩石,可眼下置身于深渊,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水里的移动速度极慢,内力除了让自己憋气的时间长点也没有旁的作用,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嬴纵也快要到达极限之时,他头顶之上竟然忽的生出了一抹亮光,和当初在帝宫之中所见到的夜明珠的亮光不同,嬴纵稍稍抬眼一望便能看出头顶之上的乃是久违了的太阳光!
心中瞬时涌出希望,嬴纵拼尽全力朝头顶的光明浮去!
越是靠近水面那光亮越是明显,嬴纵将自己的气息几乎尽数都渡给了沈苏姀,某一刻,就在即将浮游出水面的前夕,他忽然听到了一声尖厉的鸣叫声!
声音传入水中变得极小,可嬴纵还是听清了那鸣叫声来自何处,只一瞬,他紧皱的眉头骤然一松,眼底闪过不可置信,继而更快的朝水面冒出,“哗啦”一声响,刺眼的太阳光当头罩下叫人不自觉眯了眸,嬴纵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瞳被冰水刺得发疼,视线变得模糊至极,他打眼四望一瞬,忽的在极远处看到了一抹十分熟悉的青色影子,那尖厉的鸣叫还在继续,水声响起,人声响起,嬴纵紧抿着的唇终于松了下来……
清香,鸟鸣,温暖丝滑的锦被。
睡梦之中的嬴纵伸手摸了摸身边,豁然睁眼!
甫一睁眼,入目的乃是鸦青色的床帐,一转头,自己身边却是空的!
眼瞳一缩,刚刚醒过来的嬴纵还有些意识不清,唯一想到的是,沈苏姀不在他身边!
“阿纵,你醒了!”
十多步外忽然传来一道充满了惊喜的声音,嬴纵转头看去,当即便见到了一身素衫着身的美貌女子,嬴纵眼底微亮,“母妃?!”
西岐茹眼底泛着微微泪光疾奔至嬴纵榻前,仔细的摸了摸他的额头方才长长的松了口气,“终于醒了,你不知道母妃多担心你!”
嬴纵还处在怔愣之中,四处转眼一看,却发现这里乃是一处厢房,又仔细的看了几眼,他的眸光猛然一亮,“已经回了师门了?!”
西岐茹见他这般更为心疼,点了点头道,“是,你已经睡了五天了,是前天晚上到的昆仑,你师父去接的你,哎,你这一路不知受了多少苦……”
嬴纵有些头疼,思维更因为长时间的昏睡有些缓慢,正在回忆之间,门口之处一道笑音一闪而入,青衫墨发的男子走进门来道,“我就算准了这傻小子今日里必醒,早知道我的药就下的更重些才对,傻小子,你现在感觉如何?”
看着青袂出现,嬴纵终于眸光微亮,却急切的看着青袂道,“师尊,阿姀呢?”
说着又看向西岐茹,“母妃,为何不见阿姀?”
话一出口,西岐茹眸色微暗,青袂的笑容也是一滞,嬴纵心头大骇,当即撑着身子便要起床,西岐茹见状连忙要按住他,“你先别动,苏姀也在谷中呢,只是未和你在一起。”
嬴纵摇头阻了西岐茹的手,仍然是撑着身子有些费力的坐了起来,西岐茹见他如此叹了口气,只得去拿他的外袍来为他披上,嬴纵却是皱着眉感受了一番,发现自己除了浑身困乏疲累和有些受内伤的状况之外旁的并没有什么不适。
嬴纵当即看向青袂,“师尊,阿姀身上的牵机咒发了,为何我现在没有感觉了?是不是你已治好了阿姀?还是她未曾发咒了?她眼下在何处?”
嬴纵说着已下了地,西岐茹有些心疼的帮他更衣,嬴纵便一边系腰带一边要往外走,青袂见状摇了摇头,“她还昏睡着呢,她的牵机咒已经被触发,这会子有些不好,至于你没有感觉,那是因为为师已经将你二人身上的灵犀咒解了!”
嬴纵的眉头便是一皱,看着青袂的眼神好像青袂很多事一样,青袂“啧”一声看向西岐茹,气的发笑,“看看,他还不乐意!”说着又看向嬴纵,“为师若是不给你二人解了,眼下你可别想醒了,另外两个现在还晕着呢,也就你有点底子醒得快!”
这另外两个自然便是嬴华庭和孟南柯,嬴纵听着这二人获救心中顿时微松,可嬴华庭二人哪里能比得上沈苏姀,他唇角微沉,已有些不耐,“阿姀在何处?!”
青袂对他这幅眼底只有媳妇没有师父的模样万分不以为然,语气也直声直气道,“就在这院子里的正房里头,这几日为师要为她施咒,你二人歇在一处像什么样子?!”
话还未说完,嬴纵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这屋子里,青袂眼底生过几分无奈的气恼,转身一看西岐茹,西岐茹对他十分温婉的笑笑,倒是十分平静,青袂便摇了摇头,转身跟了出去,西岐茹叹了口气,自然也要一起过来看看。
甫一走出厢房之门嬴纵便看到了满院子的辛夷花,这处君子院是他在昆仑的住处,一草一木他都熟悉万分,熟悉的花香熟悉的景致却没能缓解他心中的交集,只是匆匆一扫他便直奔正房而去,熟门熟路的入了正房,甫一走到内室他的脚步就不自觉放缓。
十多外的床榻之上,沈苏姀正静静睡着。
她平躺着,身上穿着一件白缎的中衣,鹅黄的锦被整齐的盖在她脖颈一下,墨发披散,容颜静好,看着沈苏姀被照顾的很好嬴纵心中微松,可刚一走近他的心便是一揪,沈苏姀的眉头是皱着的,即便是在睡梦之中她的眼睫也在不停的轻颤,嬴纵心中一疼,当即倾身握住了她的手,一手抚上她的面颊,待发觉她这几日已有清减心中更为怜惜,“阿姀……”
明知道她不会有回应嬴纵还是在她耳边轻轻唤了一声,看着沈苏姀平静的容颜嬴纵头也不回的问,“师尊,她要如何才能醒来?”
青袂和西岐茹早就到了门口,只是未曾进来,听到嬴纵发问青袂朝内室走来,口中回答道,“上一次你待她来的时候她身上的牵机咒还不至于如此,可今次却似乎像洪水开了闸似得止不住,我问你,早前是否有人尝试为她解咒?”
嬴纵目光痴痴看着沈苏姀的睡颜,沉声道,“西楚的大司命曾为她试过解咒,只是彼时她身上带了那施咒之人放的法器,是以解咒失败,我们在沙漠之中生出变故的时候那法器恰好被摔碎了,恐怕是由此才弄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