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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嫁衣如火,天意难测!(1 / 2)

<h1>181 嫁衣如火,天意难测!</h1>

“你当真决定了?”

静谧无声的话语声落在沈苏姀身后,惊得她指尖一颤回了神,转头一看,才见外头的天色已经黑沉了,一转身,孟南柯仍是一身出尘世外的素雅蓝衫,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两分怜惜,沈苏姀抬了抬眉头,面不改色的走到一门之隔的小书房内落座,开口便问,“宫中御林军布防又有了变化,早前的法子恐怕不能成事了,你那边安排的如何了?”

孟南柯闻言走过来在沈苏姀对面落座,眉头微蹙,“有什么变化?”

沈苏姀想到容冽的话狭眸,“昭武帝似乎害怕有人将她劫走,已在栖凤宫四周布下了暗卫无数,怕是等着咱们撞上去呢,早前那法子也并非不能用,只是眼下得稍作变化。”

话音落定,朝外一扬声,“来人,叫沐萧和凌霄过来一下。”

外头有香词守着,沈苏姀话音落定她已应声而去。

孟南柯便看着沈苏姀道,“你当真要走……”

沈苏姀并不看孟南柯,只为他倒上一杯茶便语声平静道,“昭武帝既然已经知道了四姐姐的身份,君临城你也不可继续留下去了,此番全都撤出城去为上。”

孟南柯眉头一抬,“我本就来去自如,我要问的是你。”

沈苏姀倒好了茶便起身走到了书桌之后的墙上,那里常年挂着一把通体生寒的宝剑,正是名扬天下的长生剑,沈苏姀将那剑取下,语声仍然平淡无波,“凌霄的身份想必你已经知道,眼下楼兰内乱,我不想让四姐姐这个时候和他离开,等他回去平定了内乱之后再说,岭南的人你大抵已经见过不少了,这一次先回岭南,在那边安定几月之后再送四姐姐去楼兰,至于你,想留在岭南也可,或是回天玄宗也可,此番事定之后我可随你回终南山拜会师父,沈家的事我已交托给沈菀萝,至于大房的生意,我也有安排,说到底我不是沈家人,对这地方也没多少感情,尽量安排妥当求个心安吧。”

长剑出鞘,寒芒慑人,孟南柯静静的看了沈苏姀半晌,忽的一叹,“小苏,嬴纵怎会放你?昭武帝能知道的东西,他又如何不知?此番在外天策府都拿他没有法子,这几日你日日在秦王府,他难道就没有问过你瑾妃的身份?”

沈苏姀擦拭剑刃的手一颤,指尖上忽然钻心的一疼,抬起一看,竟是适才那一下被割破了,鲜红欲滴的血渍落在冰寒的剑刃之上,愈发激出了长生剑的血性,剑刃之上骤然间光晕动魄,沈苏姀收剑入鞘,蹙着眉头将指尖的血滴放在唇边吮了,默然须臾才道,“岭南的人我早前尽数交予你,如何安排我亦让沐萧转告与你,城防图和宫中布局也给你了,说说你是怎么安排的吧,今夜要将计划定下,昭武帝的手段不同寻常,我们不可大意。”

沈苏姀话语徐徐,仍然是一片平静无波,孟南柯见她如此眉头紧皱,眼底生出几分担忧来,默然一瞬从袖中掏出沈苏姀给他的皇城城防图来,口中又有些犹豫的道,“我们一切安排妥当,我只怕苏瑾不愿走,那金蚕子母蛊需得男女合欢方才能悄无声息的下在对方体内,她用了这样大的代价,不过就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思要了断了昭武帝的性命,而今事败,她早前不愿走就是一心求死,这会子,恐怕还是会不愿……”

话语至此,沈苏姀噌的一声将长生剑抽了出来,寒芒刺目,光华灼灼,沈苏姀双眸半狭的看着那剑尖,“要取昭武帝的性命,也并非是要鱼死网破。”

她周身之势迫人,孟南柯眸色一变,“你还有别的计划?”

沈苏姀眉目平静,并未答话,孟南柯忽的坐直身子,声音也沉了下来,“你想亲自去刺杀昭武帝?小苏,这种时候可容不得你开玩笑!”

“噌”的一声收剑回鞘,沈苏姀抬手又将长生剑挂在了墙上,转身道,“我在城外接应,宫中的事情都由你们去做,旁的你无需多管。”

沈苏姀这般一语孟南柯才放下心来,看了看她的面色道,“小苏,你身子可有大碍?”

沈苏姀摇了摇头,将目光落在了他放在案几上的城防图上,孟南柯见状却有些不放心,抬手准确的放在了她腕间的脉门之上,感知片刻,眉头微皱,正要说话,沈苏姀却摆了摆手道,“无需多言,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这几处的布置要改一改,倘若我是何冲,这三处恐怕会布置的最为森严,我们得绕过这三处。”

说话之间沐萧和凌霄被香词领着进了屋子,沈苏姀对二人点点头,示意他们走到案几旁来,待二人走过来,沈苏姀方才在那宫闱布局图上点了几点,凝眉一瞬,忽然看向了栖凤宫之后的一处宫阁,“这里,在这里放火,将这几处的暗卫引出来之后从正门进,然后再从这里出来,栖凤宫的暗门四姐也知道,到时候她自然知道怎么出去最快,从栖凤宫出来分三路出宫,你们和四姐走永安门,再有两路走天圣门和西边的永昭门。”

沈苏姀几句话说完,又将城防图拿了出来,“这图你们二人要记住。”

话音落定,却见凌霄和沐萧都怔怔的看着她,沈苏姀这才意识到自己适才喊得是“四姐”,沈苏姀不管凌霄,只对着沐萧点了点头,沐萧眼底一抹光彩一闪,随后变成了巨大的庆幸,唇角一扬几乎就要跳起来似得,沈苏姀见状心底也有几分安慰,这边厢凌霄看着沈苏姀眼底满是惊疑不定,末了到底不曾问出口来,只和孟南柯一起点了点头。

这边厢孟南柯想起什么似得道,“二公主……”

沈苏姀扫了孟南柯一眼,“难为你还记得她。”话音落定,沈苏姀便又看向凌霄,“四姐姐那里到底有没有鹣鲽引的解药?”

凌霄眉头一簇,摇了摇头。

沈苏姀闻言一颗心顿时沉了下来,思忖一瞬道,“离开君临之后得速速寻到鹣鲽引的解药才可,皇帝对华庭耐心已经不多,若她再做出什么出格之事恐怕会有危险。”

孟南柯闻言面色微暗,一时沉默了下来。

沈苏姀扫了他一眼,到底未曾多言,转而看着凌霄道,“她或许并不愿离开,或许还会用什么极端的法子,你可能确保带她出宫?”

凌霄闻言双眸一狭,拳头狠攥,似乎想起了那一夜苏瑾把他迷晕了的事眼底满是恼恨和后悔,浅吸口气才咬牙切齿道,“当然!”

沈苏姀见状心底一动,点了点头,“那好,那就将详细的情况再过一遍!”

话音落定,几人便又细细的商议起来,沈苏姀坐在书案之后,看着眼下这境况仿佛一瞬之间又回到了金戈铁马的大秦西境,那时她是苏阀少将军,坐镇中军运筹帷幄,千军万马尽数握于掌中,每一次战役都是一场精心的谋划,沈苏姀闭上眸子,脑海之中浮现的是九巍山千山暮雪的壮阔和寒冷,耳边呼啸而过的是步天骑震天裂地的喊杀声……

不知不觉夜色已深,所有的细节都已敲定,众人面上顿时都露出了松口气的神色,沈苏姀在旁一直听着极少言语,至此刻方才睁开眸子道,“时间就定在后日子时。”

计划虽有,时间却一直未定,本以为接下来众人应商量这个问题,却不想沈苏姀一锤定音了,只是这个时间……一片静默之中,几人的面上都满是震惊,远处站着的香词闻言更是满眸惊骇,沈苏姀对诸人的目光视而不见,只再度闭上眸子道,“师兄,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一室皆是静默,沈苏姀不动声色的模样叫人莫名觉得紧张和压迫,沐萧欲言又止,末了到底不敢开口问沈苏姀,凌霄凝眸看着沈苏姀,黑漆漆的眼底不知在想什么,香词定定看着沈苏姀,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眶顿时红了。

孟南柯看了看他们三人,扬了扬下颌示意他们先出去,三人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孟南柯静静地看了沈苏姀片刻,这才道,“小苏,时间可定在你们大婚之后。”

沈苏姀并不睁眸,只是语声万分平静且冷酷,“昭武帝已得了解蛊之法,再晚就来不及了,秦王大婚,君临之中必定热闹,文武百官亦都在受邀之列,各处关节容易松动,更无人会想到这一夜会出岔子,这机会千载难逢。”

沈苏姀语声平静的好似在说一件与己无关之事,只是那沉凝的语调蕴含着莫名的凛冽寒意,这哪里还是那个从容温婉的沈苏姀,亦非当年那意气风发的苏彧了!

孟南柯见状眸色微沉,“小苏,你不必……”

沈苏姀断了他的话,“迟一天晚一天都是如此,越往后,越残忍。”

孟南柯骤然沉默下来,仔细看了她半晌才苦笑起来,“忽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错事,当了一回侩子手,小苏,恩意难绝,更何况是你和嬴纵,哎……”

沈苏姀忽然的睁开了眸子,仿佛没有听到孟南柯的感叹一般转头朝窗外看了一眼,外头夜空漆黑,却有零落的星子散落棋布,她看着那星光灿烂的夜空良久,忽然出声道,“师兄,卜一卦吧,算算此番能否成事——”

孟南柯定定看她一瞬,点头,“好,今夜回去便卜,明日将卜词送来。”

沈苏姀不置可否的看着外头那一大片的漆黑,精致的面容之上尽是冷硬和漠然,孟南柯见状语声也低了下去,问她,“你当真舍得下他吗?”

沈苏姀并未转头,只眯了眯眸子,“舍不下。”

孟南柯唇角一动,几乎就要说“那就不必舍”,可话到唇边却又生生的忍了住,默然半晌才道,“我知道你的两难,若我现在再劝你莫要舍下秦王便委实有些下作了,今夜我回去自会为你们卜一卦,世事难料,哪怕你此番离开君临,你们也不一定会就此断了缘分,秦王对你执念甚深,依我所想,你们或许会缘分深厚。”

岂止是缘分深厚,师尊曾算过他们乃是天作之合!

可这天作之合就要被她亲手毁了……

沈苏姀忽然闭了眸子,深吸口气道,“是我对不住他。”

分明没有哭,可她这模样却是比她哭了还叫人看着难受,孟南柯一叹走上前去,语声里头满是怜惜,“小苏,是嬴氏亏欠你们在先,你受苦了,当初我说的那些话……”

沈苏姀语声沉冷打断他,“是我自己心结未解,与其他任何人无关。”

孟南柯眸色微暗,“你心中确有积郁,长此以往你的身子必有大损,想来你是知道的,此番离开君临,恐怕只会让这心结越结越深,小苏,你既然舍不下大可留下……”

沈苏姀默然一瞬,语声终归平静,“舍不下,也要舍,他是要成为大秦皇帝的人,而我,不愿为大秦之臣亦不愿为大秦之后,最好,不用再和大秦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我是苏阀之人,而他是嬴氏,若我前面杀了他的父亲转身再与他郎情妾意,简直荒唐!”

孟南柯双眸微狭,“你果然还是打算自己动手?!”

沈苏姀抿唇未语,孟南柯已道,“小苏,昭武帝必定早有防备,这样太凶险了……”

沈苏姀闭着眸子依旧不语,只是周身的气势更冷,不容置疑,没有商量的余地,只逼得孟南柯也无话好说,沉默良久,孟南柯才一叹,“我信你,苏瑾那里,你尽管放心。”

沈苏姀迫人的气势稍稍一松,孟南柯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才道,“时辰不早,我先走。”

沈苏姀依旧是沉默,孟南柯又叹了一声,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脚步声渐远,沈苏姀忽然抬手落在了自己眼脸之上,窗外月朗星稀,屋内却是一片沉寂,一股子压抑的气氛蔓延开来,只叫人觉得悲切哀戚,沈苏姀保持着这个动作许久,直到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香词从外头走进来,双眸仍是微红。

沈苏姀浅吸口气,放下手来睁开了眸子,她的脸隐在阴影之中,香词恍惚之间看到了她眼角一闪而逝的水光,心头一动,沈苏姀却已经语声沉冷道,“何事?”

香词闻言当即递上了手中的信笺,沈苏姀凝眸一瞬,倾身接了过来,窸窣的纸张摩擦声响起,将信笺展开,沈苏姀甫一看到那纸张之上写着的几句话一双眸子就已经沉暗了下来,香词见状心头也是一阵发紧,沈苏姀眯了眯眸子道,“皇帝要用煜王和忠亲王对秦王动手了,竟然也选在了明天晚上,当真是好算计好狠的心!”

香词闻言面色一变,“怎会?!明夜可是王爷的大婚之夜!”

沈苏姀摇摇头,“我们都知道的道理昭武帝岂会不知?如此倒是正好……”

香词眉头紧皱,“那王爷那边我们是不是要派人去报信?”

沈苏姀摇了摇头,“他必定已经知道!”

香词眸色微松,沈苏姀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一暗,抬手在桌案边轻敲两下,而后便豁然转身看向她,“明日一早,请忠亲王侧妃过府小聚,就说我大婚在即,请她来为我添福。”

秦国女子在婚仪之上并没有十分繁杂的讲究,然而沈府早前出自南国,在成婚之上很有些规矩,比如出嫁的女子在出嫁前一日总会请闺中密友小聚,还会从已经怀孕的身份尊贵的好友那里求来一件赠礼随嫁妆一起送到夫家求个多子的意头,是谓添福,香词得此命令有些意外,却还是点了点头,沈苏姀将那信笺放在一般的灯烛之上烧尽,一转眼就看到了香词红通通的眸子,香词也算是半生坎坷,性情亦是冷淡,见她这模样沈苏姀皱了皱眉,转身落座,语声淡淡的问,“瞒着你这些事是怕你在秦王府露出异样,眼下是否有话要说?”

香词浅吸口气摇了摇头,垂眸静静地站在书案之前。

沈苏姀扫了她一眼,“是否觉得我薄情寡义……”

香词闻言连忙摇头,“属下不敢。”

沈苏姀面无表情,只是又万分疲累的闭上了眸子,香词怕她误会,连忙又道,“因属下知道主子待秦王之心,主子这般做必定有主子的理由,主子是将自己的心剜出来,眼下最难受的是主子,属下又怎么会将主子想成薄情之人。”

沈苏姀听着此话唇角却扯出了两分苦笑,又静默一瞬,这才起身朝浴房而去,沐浴洗漱之后便又站在了那大红色的嫁衣之前,从今日会来她便站在那嫁衣之前出神,这会儿又发起怔来,香词见状又有些不忍,“时辰不早了,主子歇下吧。”

沈苏姀微眯着双眸,纤细白皙的指尖流连在那嫁衣之上,大红的云霓锦似血,衬得她指尖几乎透明,沈苏姀痴痴的看着,忽然问,“明日,会有宫中的人来为我试嫁衣吗?”

试嫁衣乃是亲王大婚的礼制,届时还会送来王妃之位应有的玉蝶金印等物,通常都是礼部和内侍监安排,香词闻言点了点头,“明日下午。”

沈苏姀唇角一弯,面上的沉冷之色终于淡去两分,倾身上前,侧脸贴上那前襟触了触,唇角的笑意愈发扩大了几分,香词在旁见她这般眉头一皱满是不解,随后却听沈苏姀低低喃一句,“本来早就绝了穿嫁衣的念头,幸好,是为他穿的……”

沈苏姀这顷刻之间的情绪变化只让香词心中隐隐不安,正要说什么,沈苏姀却已经直起身子转身朝床榻走去,“明日一日必定诸多杂事,今夜早些歇着吧。”

说完人就转身坐上了床榻,抬手将床帐放下,窸窸窣窣的躺了下去,香词怔怔站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沈苏姀适才竟然是一派寻常模样,她心底满是不安,上前两步却只听到床帐之内平缓的呼吸声,犹豫许久,到底没有再打扰沈苏姀,只将角落里的两盏灯熄了在外守着,床帐之内,沈苏姀怔怔的睁着眸子,漆黑的眼底一片悠远,不知想到了什么。

一夜无事,第二日晨起之时整个沈府都已经布置妥当,用过早膳香书便拉着沈苏姀在府中走动,看得出府中每一处都是用了心思的,香书兴致极高的讲着每一处景致的寓意,沈苏姀面上亦是一片满意之色,沈府众人亦跟着满面喜色,沈苏姀便吩咐了人去打赏,整个沈府的气氛一时喜乐万分,待将府中大红色的喜庆看了个遍,却是傅凝到了。

傅凝早前受了惊,才将养了没几日又去了骊山,还是小半月之前回来君临的,昭武帝命人下旨重申了嬴华景的死因,这几日事关忠亲王的流言才稍稍淡去,再见到傅凝,她腹部已经微微隆起,整个人也稍稍比往常丰润了些,眉梢眼角还是一片柔婉,或许是因为即将为人母,整个人看起来亲和许多,见到沈苏姀从正厅迎出来她便要俯身行礼,沈苏姀见状吓了一跳,赶忙将她扶了起来,“你是有身子的人了,万万不可行此大礼,你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忠亲王必定要怪我,我早前本有些犹豫要不要请你来为我添福,后来想着你这身孕已有三月才叫人送了帖子,若是不找你,我也是委实想不起来可以找谁了。”

沈苏姀说完,傅凝赶忙淡笑着摇头,“能为侯爷添福是傅凝的福分,正是求之不得。”

傅凝说着话便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绿汪汪的玉佩来,递到沈苏姀手中道,“这一块玉佩乃是家父幼时所赠,这么多年来傅凝无论在何处一直带在身边,虽然不是十分名贵,却是傅凝自己的一片心意,还请侯爷莫要嫌弃……”

沈苏姀笑着接了那玉佩,“怎有嫌弃之说,你的心意我领了。”

说着沈苏姀便拉着傅凝朝厅中走,一旁时候的侍女亦是小心翼翼的抚着她生怕出了岔子,沈苏姀见状一笑,“忠亲王这几日可忙?今日我请你过来他只怕不甚放心吧?”

傅凝闻言眸光一闪,“既然是来沈府,王爷又怎么会不放心呢?”

沈苏姀叹一声,“倒不是说来我这里忠亲王不放心,实在是你这身子早前受过损伤,难免的就叫人担心,本还想和你一起在这园子里转转,眼下咱们还是坐着说会子话吧。”

傅凝心知自己会错了意,闻言赶忙笑着应是,沈苏姀不觉有他,只扶着傅凝去暖阁中坐,待两人坐定下人们分别上了茶,沈苏姀便看着一旁的那个小侍婢道,“我和你主子说会儿话,你和香书也去旁边耳房里坐坐,香书,好生招待着。”

香书知道傅凝乃是忠亲王的侧妃,又见沈苏姀对傅凝十分亲厚,当即不敢耽误,那侍婢虽然看着傅凝的脸色,却见傅凝并没有开口阻止,而她不能拂了沈苏姀的意思,当即便被香书拉走了,屋子里顿时只剩下沈苏姀、傅凝外加上守在门口的香词三人。

见这境况,傅凝的面色已有几分凝重,沈苏姀笑着看她一眼,一边为她倒茶一边道,“你不必紧张,咱们只是说会子话罢了,今日本想着请忠亲王一道来,可一来我算起来还是未出阁的,二来呢我猜想他今日必定会忙,便只请了你一人来。”

倒好两杯茶放在两人手边,沈苏姀当先端着茶盏轻抿了一口,傅凝有些紧张的握住茶盏,见她饮茶自己也端起来喝了一口,沈苏姀一笑,目光落在了她的小腹上,“三个多月了,叫人瞧着真是羡慕,我看你气色不错,想必忠亲王待你十分宠爱,又想起了那日,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倒并非只是因为孩子才待你如此。”

傅凝闻言眉眼之间柔色一闪,看了沈苏姀一眼却又暗了暗眸色,语声诚恳道,“侯爷无需羡慕,明日便是侯爷和王爷的大婚,等嫁到秦王府,想必也能很快就有消息,秦王待侯爷一万个好,比起旁的女子,侯爷才叫人羡慕。”

沈苏姀闻言苦笑一阵,“实不相瞒,我这身子自小就有些毛病,将来能不能做母亲眼下委实说不清楚,是以我看着你这般才羡慕的紧。”

傅凝闻言眉头一皱,沈苏姀又看着傅凝道,“忠亲王准备要几个孩子呢?”

似乎没想到沈苏姀这般问,傅凝有片刻的怔愣,而后才道,“眼下府中只有我一人,将来必定还会添的,自然是子孙满堂方才好。”

沈苏姀闻言摇了摇头似乎并不赞同,见傅凝疑惑的看着她,沈苏姀便笑道,“实不相瞒,秦王早就同我讲过今生只会要一个孩子。”

此时的人都觉得子女多才是福泽深厚的象征,便是外面的贫苦老百姓也都会多多生养,傅凝听闻此话当即一鄂,“这是为何……”

沈苏姀一叹,语气淡淡道,“生在皇家,见得多了兄弟相残的恶事,他已是心冷了。”

傅凝手一抖,茶盏与瓷托一撞发出“呲”的一声响,沈苏姀看着她一叹,“被吓到了吧,你是个心思通透的,我说的这话你也当懂,皇家是权利纵横的地方,身为皇家之人,人人都有一颗争高位的心,兄弟多了,无外乎落得个手足相残的下场。”

傅凝呼吸有些不匀,下意识的端起茶盏来喝,沈苏姀见状面上的笑意稍稍淡了两分,见她快要将半盏茶喝掉也未加阻拦,只继续道,“这个世道对女子并不公平,女子不得踏出闺房,不得出入朝堂,不得和男儿比肩,嫁入夫家,也要默许丈夫三妻四妾不得干涉,谁若能遇上一个情投意合的当真是万分不易,恰因如此,我和秦王才不忍苛责与你,若你和忠亲王当真两情相悦,那当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眼下你又怀了孩子,忠亲王随便寻个借口也能将你抚上正妃之位,待孩子诞下,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幸福安乐,想着都叫人羡慕。”

傅凝听着沈苏姀的话发起怔来,沈苏姀见状又道,“只是这样的幸福却无法和权利并重,忠亲王早有贤名,吏治掌军都是一把能手,这样的人应当有野心,也可能会成功,只是这期间会失败的可能性也很大,倘若失败,代价便不可估量,哪怕成功了,又岂能再过眼下闲云野鹤一般的自在日子,一世一双人,更是奢望。”

沈苏姀越说语声越是绵长,话音落定,傅凝不知想到了什么缓缓的回过了神来,转而看向沈苏姀道,“可倘若真心爱一个男人,就应该让他去成就自己的功业和野心,而非用自己和孩子禁锢住他,相爱的人总会想着先成全对方,不是吗?”

傅凝并没有照着沈苏姀的意思去反应,却反倒是让沈苏姀眼底生出了赞赏,她唇角一弯笑道,“就凭着这一句话,也当得起忠亲王的正妃!”

傅凝面上一片迷蒙,不知沈苏姀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沈苏姀见她这凝重的表情一叹,“你终究还是选择了忠亲王。”

傅凝猛地皱眉,沈苏姀已直直看着她道,“我说了这样多,你这样的心思又岂能不明白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任何人都有自己的野心,可成就功业是一种生活,放下野心珍惜眼前人也是一种生活,权看个人的选择罢了,更重要的是,忠亲王若是和秦王斗,输的人只会是忠亲王,既然知道结果必定惨烈,何不在一开始就选择一条好的路走呢,你想成全他不错,可你想看着他不顾一切换来的只是命丧黄泉吗?”

沈苏姀语声切切,“傅凝,他死了你可以跟着他去,可是你的孩子该怎么办呢?”

眼睫微颤,傅凝的面色变得有些惨白,沈苏姀看着她抿唇不语的模样眼底露出两分不忍,随即又很快的消失不见,双眸半狭道,“你的茶里,我放了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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