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120 赐婚,情重!</h1>
太后的懿旨到了……
沈苏姀眸色冷凝的往外走,沈君心唯唯诺诺眉梢喊怒的跟在后台,两个人同时抬头看了一眼黑沉下来的天色,都有些诧异这个时候会有什么懿旨来,大步流星的行至前院,早有满府的下人连带着沈鸢芙、沈菀萝都聚集在了前院候着,见沈苏姀前来,众人都矮身行了个礼,沈苏姀挥了挥手不甚在意,却见宣旨的乃是寿康宫的大太监全寿。
沈苏姀眉头一挑几步走到全寿身前,“公公,是太后娘娘召本候入宫?”
全寿躬身做了个礼,朝着沈苏姀牵唇一笑,“侯爷接旨便是了。”
宫中太监们的笑容并当不得真,沈苏姀见他这般故弄玄虚心底不由的有些发紧,眸光扫过全寿手中的懿旨,后退两步跪倒在地,全寿看着沈苏姀这般笑容一深,当即将手中懿旨缓缓地打开,朗声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太后诏曰,洛阳候沈氏,恪恭久效于闺闱,升序用光以纶綍,秉性端宁,持躬淑慎。温脀恭礼,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哀家与圣上躬闻之甚悦,兹特以指婚皇七子秦王,令有司择吉日完婚——”
全寿稍显尖利的话语落定,跪满了人的前院顿时安静的鸦雀无声,沈苏姀一颗有些紧张的心早就松活,却不知怎地听到那“完婚”二字略有些恍惚,没想到……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赐婚的懿旨,这才几日,他不是还在皇陵未归吗?
“侯爷,快接旨罢,小人恭喜侯爷了!”
见沈苏姀愣神,全寿不由得淡笑提醒,沈苏姀回过神来,表情虽然十分端庄,面颊之上却早已起了温度,一颗心更是“砰砰”的跳个不停,抬手接过懿旨,口中一边行礼一边拜道,“沈苏姀接旨,拜谢皇太后圣恩……”
全寿含笑点头,满院子的下人面上都露出了喜色,沈苏姀只觉握在手中的圣旨有些沉有些烫,还未说话一旁的香书早就欢天喜地的掏出银子打赏,这样的赏钱全寿等人不可不要,自然都接了,沈苏姀想了一瞬便上前去问,“全公公,敢问秦王是否回君临了?”
全寿闻言倒是蹙眉,摇头道,“侯爷问的小人倒不知道,这懿旨是下午时分皇上到寿康宫之后起草的,小人寻常时候不在太后跟前儿当差,今日也没见着秦王入寿康宫。”
沈苏姀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全寿见状便笑着告辞回宫,一溜儿宫人前前后后走出府门去,沈苏姀手握着那圣旨心底却满满都是失落,这边厢香书已经在忙着打赏这院子里的下人,见状便跑到她身边来一福,“恭喜侯爷贺喜侯爷,可算是修成正果啦!”
身后齐刷刷一院子人亦跟着福身,“恭喜侯爷贺喜侯爷——”
沈苏姀陡然回神,看了看手中的懿旨唇角微扬,扫了这一院子的笑脸挥了挥手,又转头吩咐香书,“该打赏的不必吝惜,你看着安排吧。”
香书当即脆声应了,沈苏姀站在原地浅吸了口气,拿着那懿旨朝伽南馆去,刚走出两步,身前赫然被一道月白的身影拦住,一抬头却是沈君心,沈苏姀眉头微蹙,睨着他不语,沈君心定定看着沈苏姀,咬牙切齿半天也未说出一句话来,末了也不知怎地忽然势弱下来,聋拉着脑袋道,“阿姐,你……你当真要嫁人了吗?”
沈苏姀看着沈君心这模样心底到底不忍,加之这懿旨下来,她哪里有心情和他生气,叹了口气目光也稍稍一柔,“懿旨你也听到了。”
沈君心的目光便落在了沈苏姀手中的懿旨上,又抬头看了一眼她,眸光暗了暗竟是叹了口气就这么转身走了,他早前还大吵大闹的,眼下这怪异行径倒是闹得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可到底再不闹腾了,身后是香书下令集齐府中下人大行打赏的热闹,沈苏姀浅浅呼出口气朝伽南馆而去,走出几步不由打开这懿旨看了几眼,一字一句都被她细细描摹一遍,这才笑意微深,随即又生出满心的疑问来,太后分明说过此事不急,还说要问问他,可如今他尚未归来,这懿旨怎地就来了呢,虽然有诸般不解,可心底却有些隐秘的欢喜,沈苏姀摇摇头一叹,连日来被心口总像被一口大石压着,只眼下才好受了几分,且不知这懿旨他知不知道呢,若是知道,他心底必定也有几分欢喜的吧……
沈苏姀这般想着便进了院子,一路又进了正厅,而后自然而然的朝临水的偏厅而去,一路上神不守舍的进了偏厅,走至榻边却又不曾落座,却是将手中的懿旨缓缓地展了开来,眼下厅中无人,沈苏姀一个人看着那懿旨,竟有些怔愣的笑了,前几日对他说那册她为妃的话时尚还想象不到自己接到这懿旨之时的心境,眼下却是实打实的被赐婚了……唇角高高扬起,这心境一时难以形容,这个时候,只怕整个君临稍稍有两份心的都知道这赐婚了,从今往后不必藏着掖着,秦王和洛阳候,嬴纵和沈苏姀……
沈苏姀这般想着面上已经有些发红,榻边的轩窗半开,一丝微凉的湖风吹了进来,拂面而过,沈苏姀顿时清醒,待意识到自己竟然如同寻常女儿家一般与闺阁之中泛着花痴顿觉羞窘,又扫了一眼那懿旨,下意识的就要把那惹她心猿意马的懿旨合上,可手刚一动,一只大手竟然从她背后伸出将她的腕子按了住,下一刻,温热厚实熟悉万分的挺阔胸膛已经靠了上来,沈苏姀的低呼生生被压在喉间,腰身被人一攥,一抹低笑声已徐徐落在她耳畔。
“这懿旨上头想必有什么玄机,竟叫你看红了脸……”
这一下,沈苏姀真不知是该羞该意外还是该高兴了,被他这么一闹,身子也僵了脖子也红了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却又不舍他的怀抱,正有些失措之间他已整个人都罩在她身后,下颌落在她肩上,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磨挲她握着懿旨边缘的腕子,继续意味深长的道,“刚才在想什么?本来怕你生气,可看你适才似乎颇有几分高兴,倒是叫我放心了。”
他说话时的灼热的气息就落在她耳畔,手腕被他带着剥茧的指腹磨挲,腰间的大手竟然也缓缓往上游弋,沈苏姀呼吸一烫,一把按住他的手,有些断续的道,“怎……怎么这样快回来了?这懿旨是……是你去求得吗?我又为何要生气……”
嬴纵被她按住手也不再动,只转头将唇贴在她颈子上,语声带笑,却有些低哑,透着一股子疲惫,“赶着回来的,等不及了,忍不住了,怕你后悔了……”
沈苏姀被他弄得浑身微颤,听着这话却有些好笑,将心底的羞意压下侧着颈子躲他,“贵妃娘娘入寝陵的事你也敢赶着来,也不知被你省去了多少礼节,哪有你这样的……”
嬴纵轻咬她一口,“你要骂我不孝?你尽管骂,反正我已回来了。”
沈苏姀无奈,放开他的手转过头来看他,嬴纵见此呼吸一重,头一低便将她吻了住,沈苏姀双眸大睁瞧着他,嬴纵眼底生出几分笑意,手底下一使力便将她转过了身来,面对面更方便他施为,揽着她后退几步,膝弯顿时撞在了这贵妃榻的边沿,沈苏姀一个不稳身子向后倒去,倒下之时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腰际,嬴纵顺从的随她倾身,不容她挣扎便将她压了住。
七日加四日,他只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一年不曾见她了,这吻来的深切而炽热,好似要将她整个人磨碎了吃下去一般,沈苏姀稍稍一愣便攀住他的脖颈回应起来,且不说这懿旨叫她心底情动,单说这么多日连话也没说上,她亦是想他的狠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将快要窒息的她放了开来,沈苏姀面上绯色一片,一双眸子水盈盈的看着她,双唇因为磨挲而充血殷红,叫她整个人更为妩媚惑人起来,嬴纵呼吸粗重的在她唇角轻啄,大手着了魔似得揉捏她柔软的腰际,他已换了墨袍,面色并不是十分好,看起来颇有几分劳累悲沉之色不散,沈苏姀任他施为,小手抚上了他的侧脸,口中轻轻地问,“是今日回来的?一回来就进了宫?又是几日不睡了?我叫人做些吃食送来,你用些歇下可好?”
她柔柔说着,嬴纵亲吻她的动作却是一顿,忽的埋头在她颈侧竟就不动了,沈苏姀只当他是累了,小手移至他背脊上轻轻抚着,某一刻,嬴纵忽然问,“彧儿,可会后悔?”
沈苏姀落在他背脊之上的手一顿,弯了弯唇,“为何要悔?”
嬴纵呼吸一重,却竟说不出一字,沈苏姀顿住的手继续轻抚他的背脊,口中语气虽淡,却分毫不容置疑,“不悔,你若是君临天下,我自会站在你身侧,我在你心上,六宫粉黛我也不怕,你若输的一败涂地,我还是会站在你身侧,你在我心上,我为你金戈铁马也无妨!你看,哪样我都不悔,嬴纵,我不悔。”
嬴纵简直连呼吸都没有了,沈苏姀眸光一转又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最差、最差不过你先于我死,这一点,这一点我没敢想过,因我不知能不能像你一样为我守七年……”
嬴纵忽的收紧了手臂,转头贴上她的唇,风暴一般的吸允勾缠,待她气喘吁吁才离开几分,墨蓝色眼底蕴着一簇利剑般的狠光,不容置疑的剖开她的身骨落进她灵魂深处去,“我不会死,你也不会,从今往后你守着我我守着你……”
他紧紧地盯着她,剧烈起伏的胸膛好似有什么情绪要破体而出,又好似有什么山盟海誓的话即将道出口来,蠢动良久,他却只是再靠的近些,抚了抚她的脸颊,一时连声音都哑了,“我们守在一起,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