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040 求见沐沉,激情撞破?!</h1>
华贵的公主玉辇一路疾驰朝秦王府的方向而去,马车之中的嬴华庭眉头紧皱目光沉凝,唇角紧抿的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过了良久才抬头看向沈苏姀,“你在七哥府上看到的那个沐沉长的哪般模样?年岁几何?是如何跟在七哥身边的?”
沈苏姀面上带着淡淡的疑色,却未曾细问,想了想才郑重的回道,“年岁看起来尚且不到而立,身形挺拔,那模样还算俊朗……只是有些冷漠沉肃,言语之间却十分利落精炼,至于是如何跟在秦王身边的我倒不十分清楚,只听闻已经跟在秦王身边七年。”
沈苏姀话音落定,嬴华庭眼底立刻闪出两分亮色来,当年步天骑之中最为有名的自然是那苏阀少将军苏彧,底下虽然也有些小有名气的战将,可苏彧无论是出身背景还是自身能力以及立下的军功都远远地高过其他人,底下人的光芒自然而然被掩下了些,若是说起底下战将诸如“罗刹将军”这等名号来大家可能还稍稍有所耳闻,可是能清楚这些人的真名年纪样貌性格的人却实在是寥寥无几,凭嬴华庭和苏彧的关系,对于步天骑的了解自然甚深,因此这“沐沉”的名字一出她便彻彻底底的被惊到了!
沐沉在苏彧手下七战将之中排行第四,长于摆兵布阵与机谋算计,当年的步天骑还是全军覆没的,当着消息传来的时候她也是不信的,可是当年的她费了两年功夫去西境搜寻,最终还是以失望而收场,这七年之中,她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与步天骑相关之人了,可全然没想到,就在被她以为主导苏阀之乱的嬴纵身边竟然有一个步天骑战将!沐沉的位份并不算低,按照当年步天骑和天狼军水火不容的局面,嬴纵即便不凭着抓到沐沉来立功,至少也会将他杀了,可他不但没有交出沐沉领功,竟然还将他留在身边,一直留了七年?!
七年的时间并不短,嬴纵这样的身份身边必定是耳目无数,可没有人发现军功赫赫的秦王身边藏着一个当年步天骑的“重犯”,除了嬴纵尽力护持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可能吗?
嬴华庭的眉头越皱越紧,如果秦王府中的真是沐沉,那么事情便一定是她推想的这般,可七哥为什么要救下沐沉甚至还留在他身边而后保护了沐沉七年呢?若有朝一日一旦此事被人发觉,凭着忌惮他的人无数,他身上一个包庇串通之罪只怕是少不了的!
沈苏姀眉头微蹙的看着嬴华庭的面色,她当然明白嬴华庭此刻疑窦丛生的心境,因为就在两年之前初初发现沐沉之时她的心境亦是如此,她默然低下头去,只装作不曾发现嬴华庭的异样,马车的速度极快,没过多久便停在了秦王府之前。
马车刚一停稳嬴华庭便跳了下去,沈苏姀紧随其后,待府门一开,嬴华庭二话不说就往王府深处走,守门的子衿看这幅情形眉头一皱,正有些犹豫要不要叫人,却见沈苏姀朝他摇了摇头,子衿微微颔首,未再多理会。
临湖水榭之中暖意融融,嬴纵坐在书案之后,正在听容飒关于沈苏姀和嬴华庭进天牢的汇报,容飒语声略带着叹息的道,“侯爷是早有准备的,一上去便给了一封窦烟在狲州写出去的信,窦准本是一副不愿配合的样子,可看到那封信倒是稍有些松动,不过后来二公主一上去就问窦准当年那骸骨案是怎么回事,还说若非是骸骨案没查清楚窦准必定活不到今日,窦准听闻此话哪里还能配合,两句话便将二公主抢白的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侯爷让二公主先出去,她自己留下来贺窦准说了几句,说的是什么咱们的人没敢听,前后半柱香的时间不到,最后只看到侯爷让公主给窦准换了一间好一点的牢房,而后便与公主离开了天牢。”
容飒话音落定,嬴纵一边翻着手中的书册一边点了点头,墨蓝色的眼瞳之中生出两分莫测的沉思,一时未曾答话,容飒见此便有些疑惑的道,“主子一心让侯爷查苏阀的案子,眼下看着公主也信任了侯爷几分,属下确有些不解主子这般做是为何?侯爷毕竟年轻没什么经验,主子为何不自己布局呢?”
容飒轻轻的话语声落定,嬴纵抬起头来看了他两眼,本是要说什么的,可话还未说出口容冽忽然从外头走了进来,看了容飒一眼眉眉头微蹙,“主子,侯爷来了。”
嬴纵闻言眸光微亮,早上她才从这里离开,这会子应该是刚从宫中出来,嬴纵闻言便站起身子欲出去相迎,可容冽随后又补了一句,“还有华庭公主也来了……”
嬴纵的脚步就那么顿了住,眉心微蹙,眼底的微光当即一暗,能和华庭一起来,当然不会因为念着他才来的,上一次和华庭来的时候是为了让他助华庭一臂之力,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呢?她们可刚刚才从天牢出来啊,嬴纵唇角略有无奈的勾起,而后又坐回了书案之后,眸光落在容飒身上,容飒却也是一脸茫然,不知怎地两人就忽然来了王府。
见容飒那表情嬴纵的眉心又是一簇,三人心中各自都在猜测此番两人一起来的意图,水榭之外却已经响起了脚步声,嬴纵看了容冽和容飒一眼,二人当即退了下去。
“七哥,华庭不请自来,还望七哥莫要怪罪。”
伴着一句意气飞扬之语,水榭暖阁的入口处立刻闪进一抹紫色的身影,嬴华庭披着件紫色的貂裘大氅,甫一进门便对着嬴纵行了一礼,嬴纵将手中书册放下,看着嬴华庭那深重而犹疑的目光和她今日里似乎分外受礼的模样一时有些不解。
眸光一闪,落在了跟在她身后进来的白衣身影上,沈苏姀身上那件雪色狐裘乃是几个时辰之前他亲手为她所系,甫一看过去嬴纵的眸色便是稍稍一柔,沈苏姀走进来稍稍一福,安安静静的站在了嬴华庭身后,只在唇角浮着两分淡淡笑意,那双黑漆漆的眸子亦是带着星星点点的从容之意,叫嬴纵略有疑惑的心稍稍一安,他够了勾唇角,又看向嬴华庭。
“我这府中素来冷清,华庭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怪罪。”
嬴纵语气平平,面色虽然不那么冷冽,却也不十分热络,嬴华庭唇角几动,眉头微蹙的回身看了沈苏姀一眼,好似是在犹豫什么,嬴华庭的性子豪爽直接,极少见她如此纠结,嬴纵刚刚放下的心便又提了起来,见嬴华庭这模样他便也知道她今日里过来王府定然是因为沈苏姀,嬴纵扫了沈苏姀一眼,这人恃宠而骄,对他可是什么都敢做的……
嬴华庭当然想一开口就问沐沉是否在嬴纵府中,可沐沉眼下还不能曝光,如果真的在他府中便好,若是不在他府中却被她这么大咧咧的一问,会不会让嬴纵以为她有什么不轨之心呢,按照沈苏姀说的,嬴纵有可能会助他们一臂之力的,若是惹得他不快自是不好的。
嬴纵见嬴华庭这般不由得扬了扬唇,只是那眼底却无笑意的道,“华庭今日登府必定是有事,所为何事不妨说来,若七哥能助你一臂之力必定是会帮你……”
说完这话嬴纵便无奈的看了沈苏姀一眼,却不想沈苏姀竟对着他稍稍扬了扬唇,嬴纵觉得有些诡异,却见嬴华庭好似下定了决心似得看着他道,“七哥,今日来你府上华庭的确有一事相求,七哥也知道华庭此番归来乃是为了纠察苏阀之案为苏阀雪冤的,偏生当年之事我一点都不清楚,华庭料想着,若是有个步天骑中人告诉华庭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大抵能对华庭查案又颇多助益,不知道华庭这个帮七哥能不能帮?”
话音一落,嬴纵唇角的笑意便淡了去,眼底眸色微深的打量嬴华庭片刻,又看了看沈苏姀,这才唇角微抿的看着嬴华庭道,“步天骑当年全军覆没,要想找个步天骑中人可谓是难上加难,更何况,眼下若是谁哪里有步天骑中人,只怕会有藏匿重犯之罪。”
嬴华庭听着这话眼底顿时生出两分微光来,情急的上前一步,“七哥素来手腕高绝,再如何难的事情对你来说也易如反掌,华庭次来并非是想让那人成为苏阀之案的证供之人,不过、不过是想看看还有没有步天骑之人存活于世,以及问问当年西境到底发生了何事。”
见她这般模样,嬴纵便又看了沈苏姀一眼,沈苏姀对着他点了点头,顿时惹得嬴纵眉头一皱,嬴纵仰身靠在身后的椅背之中,墨蓝色的深邃眼瞳缓缓生出两分迫人之势,“华庭,七哥并不怀疑你对苏阀之心,可你要知道,这君临城中有无数的人想看到苏阀的案子草草收场,并非每一个人都如你这般希望苏阀之案昭雪。”
嬴华庭听着这话心中已经有八九分确定了沐沉在嬴纵府中,只眸光切切看着嬴纵道,“七哥还不相信华庭吗,华庭此番便是为了苏阀之案归来,若真有步天骑中人存活于世,华庭也只有尽力相护,绝不会给人机会威胁到那人和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