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028 所谓偷情,算计与他!</h1>
“砰”的一声巨响,当嬴华庭眉头紧皱进的内室之时只看到沈苏姀正衣衫不整的站在那内室尽头的床前,在她身后,鹅黄色的床帏严严实实的垂着,嬴华庭隔着屋子中间的薄纱打量了沈苏姀两眼,她那身宫裙还是昨天的,不知是睡觉的时候没有脱还是因为她来得急她慌忙之下穿上的,再一看,她竟是光着脚站在那处,背脊挺直的模样,似乎不愿让她看到她晨起的床榻,嬴华庭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头,掀起薄纱走了进去!
沈苏姀的面色还算从容,紧绷着的肩膀被那披肩的墨发挡了住,一张小脸上尚有两分慵懒迷蒙,远远看过去实在有两分楚楚之意,她此刻正略带疑惑的看着来人,见嬴华庭走进,她脚下微动站在那床帏正中,从容将自己微敞的衣襟拉了拉。
嬴华庭见此眼底闪过两分好笑的意味,色泽纯正的紫色大裘穿在她身上愈发显得贵气逼人,眸光随意的打量了这屋子一眼,嬴华庭在她十步之外站定,眸光微暗,“外面都说洛阳候乃是君临城中大家闺秀们的榜样,难不成君临城的闺秀们都是睡至此刻才起?”
沈苏姀不知嬴华庭来意,闻言唇角扬起两分苦笑,轻轻一福身,“昨日受了点凉,今日才多睡了一会子,公主大驾光临寒舍,沈苏姀有失远迎,请公主殿下恕罪。”
嬴华庭浑不在意,见她一副真的是刚刚才起的样子心头那点愠怒也消了,摇了摇头道,“是本宫来的太急,与你无关,瞧你这模样应当没有大碍,既然如此,今日本宫便用你一日。”
沈苏姀眉头微挑,“公主有什么吩咐?”
嬴华庭眸光微微一狭,“本宫早间本是去了刑部,没想到那个新来的展狄说所有苏阀通敌案的卷宗都被你搬回了沈府,你昨日才说过你对此案并无兴趣只是奉命行事,可没想到你竟然这般用功,到让本宫有些怀疑你昨日对本宫所言了。”
沈苏姀眉头微蹙,见嬴华庭洒然而立似乎要与她说道一阵子的模样心中微紧,唇边苦笑更甚的道,“公主明鉴,正因为是奉命行事,因此苏姀才不敢大意,既然圣旨已下,若是苏姀什么也不做只怕要遭人诟病,那些卷宗苏姀搬回来不假,却也只是粗粗看过,对那苏阀的案子目前仍是没个头绪,公主可是想看那卷宗?”
嬴华庭点点头,“正是……”
沈苏姀心中微松,随即便道,“既然如此那此事再简单不过,所有的卷宗都放在了苏姀书房,烦请公主在外稍等片刻,待沈苏姀稍作梳洗便带公主前去书房……”
沈苏姀说着便看了看自己此刻的模样,嬴华庭见她如此便也无话好说,点了点头本打算转身而走,可身子刚转至一半又是一顿,沈苏姀心头一跳,只听她再次问道,“刑部现如今乃是七哥主管,可我今日看刑部众人对此案竟然十分配合,且不知七哥对此案是何意?”
沈苏姀听着此话只觉得后脑勺一阵阵的发凉,笑意不由得更为温透,“秦王对此案并不甚关注,因是皇上下了圣旨,所以刑部诸人才不敢大意,刑部早前因为窦阀之事让许多人受了牵连,现在在任的大都是清流一派,因此对苏阀的案子还算公允上心。”
沈苏姀话语徐徐,平白有安定人心的感觉,可嬴华庭听到此话却皱了皱眉,“你说七哥对此案并不关注?”
嬴华庭的眉头微蹙,一双眸子陡然微狭含着两分冷意,“便是谁对此案不关注,七哥都不会不关注,苏阀的案子牵连甚大,他亦在其中之列,更何况日前八哥遇刺的时候他也在场,是你不知道他有没有关注此案,还是……你为了他在本宫面前混淆视听?!”
沈苏姀眉头一皱,当即顺着她的话改口,笑意越苦,“郡主不说苏姀倒是忘记了这一点,大抵是因为苏姀对秦王所知甚少,明面上秦王并未过多的过问此案。”
嬴华庭点了点头,看着沈苏姀的眸光又有些沉暗,在路上的时候沈苏姀在她心中乃是一个精于算计的权谋家,回来真真看到了这个人起初她对沈苏姀还有两分排斥,可前后见了几次面,沈苏姀即便仍是一副从容不迫的伪装模样,可她不知怎地竟然没有自己预料之中的讨厌这个小姑娘了,听沈苏姀如此说她也暂且信了两分,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好,既然你昨日亲口说过你与秦王没什么关系,那本宫暂且信你一回!动作利落些!”
嬴华庭说完便转身而走,那层薄纱在她身后垂下,沈苏姀好整以暇的看着嬴华庭的背影走出内室,又看到香书紧张兮兮的将她房门关了上,沈苏姀高高悬着的心这才一下落了下来,手心已经沁出两分冷汗,尚未呼出一口气,那紧闭着的帷帐之中立时伸出一只手来!
腰上一紧,天旋地转之间沈苏姀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在床榻之上屏息良久的人按在了身下,嬴纵刀削斧刻的俊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双墨蓝色的眸子森森的散发着渗人的寒意,沉重的身子压着她,一只手从她上衣之下探入,堪堪往她后腰滑去!
沈苏姀被他略带凉意的手掌触的瑟瑟一抖,一把将他的大手按住,眉头顿时蹙在了一起,嬴纵冷冷一笑,“你亲口说的你与我没什么关系?”
沈苏姀苦笑不断,“总不能说我们已然联手……”
嬴纵唇角微抿,看着她这模样恨恨的低下了头去,温热的唇瓣堪堪落在她唇角,轻轻一啄,她正推着他他已偏头往她脸颊耳侧滑去,沈苏姀深吸口气,那昨夜被他挑起的余韵又开始蠢蠢欲动,沈苏姀双手抵在他胸前,语声又急又恼,“华庭还在外头等着,你自己离开可好?若是再不出去,她那样的性子必定还能再闯进来,嬴……嬴纵……”
话音刚落,颈上已是狠狠地一疼!
沈苏姀双眸陡睁,她如何不知他对她做了什么,心底恼意更甚,却觉他濡湿的舌忽然卷上了她的耳坠,沈苏姀浑身一颤,咬紧牙关再不敢开口,生怕一不小心便发出什么声音来,他想折磨她泄恨,沈苏姀心底低咒,身上的人到底没有为难她!
却见他暗着眸色抬起头来,看了看她水光朦朦的模样狠狠地在她后腰之上按了两下,沈苏姀一阵抑制不住的轻颤,难受的双眸半眯,整张脸上都浮起了热意,他眼底又恨又怒,似想将她一把撕了似得,看了半晌,大抵是因为墨发铺陈小脸微红的她到底撩起了他少有的怜香惜玉之心,他终于意犹未尽的从她衣下将手撤了出来——
“沈苏姀,你生生让本王成了与你偷情之人!”
低寒的一句话落定,沈苏姀面上顿时更热两分,看了看那双狼一般的墨蓝色眸子,沈苏姀正欲说点什么,身上之人却已经满是无奈的起了身,掀起帷帐下床,竟然一句话不说就朝一旁的后窗而去,沈苏姀躺在床上,只听到两声轻响,顿时,整个屋子安静了下来。
经过一夜,自己这床榻之上也染了他的气息,沈苏姀有些发愣的揉了揉自己略烫的脸,忽然低叹一声,一转身将脸埋在了满是他味道的锦被之中,深吸口气,过了许久才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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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苏姀出来的时候嬴华庭正在暖阁的书案之前看她前几日临的帖子,一个个的绢花小楷温雅毓秀至极,便如她人的感觉一般,乍看如此,可若是细看两分,便能从那一撇一捺的细节处看到凌厉果决的刚劲之力,实乃闺中女子少有的。
能写出这样字的人,表面上温和秀雅,心中必定是少不了城府锋芒的,嬴华庭不由更为肯定了对沈苏姀的看法,一抬头,沈苏姀已经穿着一身高领广袖的素群走了过来,面上不施粉黛,墨发半挽随意坠在脑后,唯有一双眸子黑亮盈盈,此刻的她比在宫中所见一丝不苟端庄静琬的她少了两分持重多了两分闲适随意,到让嬴华庭看着舒服了不少。
“公主殿下久等了,请随我来。”
沈苏姀并不拖泥带水,一上来就欲带她往书房而去,嬴华庭满意的点头跟在她身后,出了正厅的暖阁,再走了一截回廊便到了书房,香书几人得了沈苏姀的吩咐已经将书房之中布置妥当,此刻茶点俱上,高柜上有熏香袅袅,墙角的壁炉更是燃起了炭火,温暖如春的书房之中满满的摆了许多卷宗,正是嬴华庭所要的,看了看竟然有这么多,嬴华庭一时有些皱眉。
沈苏姀一见她如此便知她在想什么,唇角微勾的道,“公主不必着急,这么多卷宗搬起来也有些麻烦,郡主如若不嫌弃寒舍简陋,大可留在沈府看这些卷宗,有什么吩咐,只管向下人们吩咐就是了……”
说这话沈苏姀便看到了香书、香词一眼,二人当即福身,嬴华庭到没有想到经过自己昨日的冷言冷语和今早的突然到访之后沈苏姀待她还能如此不避不怕尽心尽力,她抿了抿唇,也不拘泥,当下朝临窗的矮榻上走去,“既然如此,那也好,本宫先在此随意看看,洛阳候尚未用早膳,且自己忙自己的去吧。”
刚走至那榻前,嬴华庭的脚步却又顿了顿,看着那千夜银针茶和几样熟悉的小点心,她一时挑了挑眉头,这都是她喜欢的,事隔七年,除了她最亲近的身边人清楚她的喜好之外,便是太后可能都不太记得她到底喜欢什么了,嬴华庭愣了愣,转头看向沈苏姀。
沈苏姀一脸常色,见她转过身来便道,“既然如此苏姀就先告退了,香词会留下侍候公主,公主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吩咐她便是,稍后苏姀再来看公主。”
沈苏姀笑言落定,看了香词一眼转身便走了出去,嬴华庭本来有些疑惑的,可看到她这模样便也打消了问问的念头,而后也不管许多当下拿起那些陈年卷宗翻看起来。
因为夜间又落了雪的缘故,整个伽南馆都被批上了一层素白的衣裳,小人们只扫除了道上的积雪,其余的地方未曾动过,这自然是因为她们的主子喜欢雪日,沈苏姀看着这素净的雪色勾了勾唇,素来持重的她脚步都有些轻快。
香书当然发现了她沈苏姀异于常日里的好心情,眉头一挑有些奇怪的道,“侯爷怎生一大早就如此高兴,难不成……难不成秦王……”
话音未落沈苏姀便转头扫了她一眼,香书自知说多了,顿时便闭了口,想了想却又皱着眉头道,“侯爷,这位公主殿下听说当年很受宠爱啊,可是听说她昨天才回来的,怎么今日一早就来了咱们府中看那苏阀的卷宗?要香书说,这位公主可真是的,竟然那么横冲直撞的跑到人家的闺房里头去,亏得侯爷您还对她那么好!”
沈苏姀听得笑意更甚,“她的性子素来直来直去,并无恶意的。”
香书眼底浮起两分惊愕,“侯爷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她不是昨天才回来吗?按理说你们才见过一面啊,瞧您说的好像您对这位二公主很了解一般,反正看她对您那不甚亲厚的样子奴婢就不喜欢她,哪有她那般来别个家中做客却一点儿不守礼的!”
沈苏姀无奈的摇头,看了一眼香书鼓成包子一样的脸略带着警告意味的道,“你这话可不要乱说,一来她是公主身份尊贵,她是君我们是臣,你见过君对臣守礼的吗?二来,当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家侯爷我喜欢这位二公主的性子,她是我的座上客,你们小心伺候,若是一个不小心惹了她,我可不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