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总算动容,汐瑶一边觉着对不起人家,一边又暗暗兴奋。
不许她多有反映,高高在上的接着道,“算你有这等觉悟,和女皇抢人,你配么?我看一年之期都太长了,如今二哥哥这个城主一当就是好几年,趁着女皇还在此地,你莫要多做阻碍,早早的收拾收拾,远离此地,有个什么打算大可以同我说,好歹我乃蒙国汗妃,多少能够为你做些铺就,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你当如何?”
随着沈瑾瑜的冰冷得骇人的话语声在外面响起,马车也停了下来。
车门被拉开,和他一道在外面的还有祁云澈,只不过大汗骑在马上,面上带着某种……某种讶异又想看好戏的表情。
反正他的人从来都要做欺负别个的才行,至于谁被汐瑶欺负了,他不想管,也懒得管。
沈瑾瑜怒气冲天,语气里充满浓浓的告诫,“三妹妹,为兄不记得何时要你管过为兄的闲事。”
汐瑶的坏人演得正来劲呢,以前也不是没恶过,只那会儿保命是关键,心里想的是你不如别人狠,兴许明天就要丢小命,事关生死,根本没心情体会其中乐趣。
眼下就不同了啊,她就是存着坏心刻意的,啧啧,简直其乐无穷。
得沈瑾瑜突然杀来,把她吓了一跳,差点忘记自己就是要煽风点火的。
多得她家大汗也来了,看到他眼睛里写的就是‘你接着发挥,有事我给你兜着’,顿时放了大心,更加理直气壮。
“我说错了么?”
她板着脸反问,还挑衅的向百里醉望去一眼,充满轻视和敌意。
“二哥哥的心里装着谁,这都不需要哪个多言,这个女人拿着婚书连蒙带骗的嫁进沈家,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舅父舅母哄得团团转,哪怕我只是个表小姐也实在看不下去了。”
“看不下去?你有何资格看不下去?”
沈瑾瑜当真被气得失去理智,双目如炬,胸口剧烈起伏,两手更死死握成拳,嘈杂的人声中竟能听到咯咯作响的声音。
倘若汐瑶是个男子,哪怕也是他的表弟,也肯定少不得他一顿爆揍。
不过嘛……
二哥哥不会武功,再说大汗在在这儿呢,汐瑶有恃无恐。
“也就是说这人是厚着脸皮挤进来的,要走,也得由二哥哥你亲自赶走,是不?”
“慕汐瑶!!”
“你们别吵了……”
百里醉的眼睛都被说红了,亏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这个……确实是我高攀沈家,汗妃娘娘说得没错,为沈家着想也没错。”她笑呵呵的对沈瑾瑜道,样子比哭还难看。
“既然是这个情况,那我们就早点和离吧,对大家都好。”
闻言,沈瑾瑜锁了眉,神色更甚先前,他唇齿微有蠕动,百里醉没给他出声的机会,抢道,“那个……车里太闷了,汗妃娘娘有了身孕,和我挤车里不大好,外面凉快,我透透气。”
说完她就灵活的绕开他下了车,掉头就走,小碎步子迈得飞快,都快赶上用跑的了,眨眼逃出众人的视线。
唉,生活不易,她不偷不抢,努力生活小心做人,还是逃不过权势欺压,日子真心煎熬!
谁稀罕沈家少夫人的位置谁要去做,反正她不做了!
看着她在人群里消失,沈瑾瑜整颗心都在滴血。
他厉色瞪向在这里坐得四平八稳的人,生平第一次生出厌恶,“奉劝一句,少无事生非,否则别管我翻脸不认人!”
狠话在他肚子里有一堆,他却不想浪费在这里,匆匆丢下这句就迈步追百里醉而去。
这处就只剩下汐瑶,还有祁云澈和鬼宿几人。
车里车外,两个人四目交接,大眼瞪小眼,无声的传递着某个人所共见的秘密。
得半响,汐瑶张嘴打了个呵欠,眯眼挤出泪花子,叹说,“这人真是学坏容易
学好难啊……”
她不过随便一试,还真试出成就感来。
祁云澈乐了,对身旁的鬼宿道,“这就叫做恶人先告状。”
鬼宿没吭气,明摆着旁观者清的事,沈二公子连夫人的用意都没看出现,显然栽大了。
……
细雨不停的大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往来交错,十分热闹。
大祁天下在百里醉对古代的认知里有很多不同之处。
她曾经以为古代应该就是天一黑,街上就静悄悄的没人了。
可穿越之后才知道,古代人的夜生活丰富多彩,人家照样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酒楼茶馆饭店戏院……只有你想不到。
尤其苍阙这样繁华的大城,怎么样也能和广州、上海有得一比了吧。
所以总结下来,这个时候的热闹,只能更加良好充分的凸显她一个人的可怜……
真心可怜。
她居然在这个地方和祁国有头有脸的人物演了出三角恋,老天爷果真是世界上最狗血的编剧。
走在人潮汹涌的道路上,往来的人不断与她错肩。
或有人拿异样的眼色望她,但更多的是忽视。
百里醉的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慕汐瑶的说话。
思前想后,人家说得都没错,可又觉得自己也没错啊,不能总逮着她嫁进沈家说事对不对?
慢慢放缓的步子终于停下来,她仰头看向漆黑的天,自语道,“果然是错的。”
既然已经晓得错了,就要早点纠正。
嗯!
点头,她决定!
这要打算回去找沈瑾瑜谈和离。
谁想才转身,她就看到他站在自己身后,也是只身一人,模样说不出的狼狈,不知道跟了她多久。
“你……怎么在这里?”
她诧异,问罢又改口,勉为其难的笑了,假装轻松说,“刚才真是尴尬啊,对不住,没想要你为难的。”
沈瑾瑜终于发现一直以来她的强装笑脸,一直都是她在迁就他和沈家。
“你没错!”他走近几步,与她面对面。
听他颇为固执的语气应当是在对她先前的自言自语做否定。
看他认真得无法言语的表情,百里醉真的要哭了。
莫非怕什么来什么?
他对自己是得不到就当作最好?
心里想着,她下意识想往后缩,沈瑾瑜动作快,蓦地拉住她一只手,道,“跟我走。”
言罢,不由分说带着她就要往一个方向走去。
百里醉也反了倔,死死顿步,缩手,没有把他挣开,倒将他也一起拽得停滞不前。
他停下来,回首望她,她奴性使然,卑躬屈膝成了习惯,立马露出讨好的笑脸,“沈二公子,我跟你商量个事啊。”
沈瑾瑜恶狠狠的,“你敢说那两个字,信不信我今晚就要了你!”
百里醉当即白眼,左右看看,索性破罐子破摔道,“你敢这么做,我就马上喊‘有流氓调戏我’,丢的可是你的面子,城主大人,你这样不好。”
沈瑾瑜的嘴角扯了扯。
近来是怎么回事?一个二个都踩在他头上撒欢,他这个城主当得真窝囊!
他当然也晓得百里醉的脾气,犹豫半响,遂退而求其次,“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随我走,至少先换身衣裳。”
他和她都快湿透了。
百里醉没吭气。
沈瑾瑜气馁,挑起一抹眼色威逼,“你现在还是我沈瑾瑜的夫人,你不跟我走你想上哪儿去?你……”
“得得得!”听到人把她自找苦吃的头衔抬出来她就烦,“和离之前我也只能和你在一起了,不过我劝你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因为我对你是一点意思都没有的。”
刚以为胜利的沈瑾瑜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狗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