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菱睁大眼睛看着黑影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一股异香也随着对方的走进进入了她的鼻息,令她手足迅速失了力气,变得酸软。
恐惧在幼菱的血液中迅速凝结,“三姑娘?”
她伺候的云千亦多年,对她的身形十分熟悉。
云千亦到了近处,幼菱便察觉到了是她。
“姑娘,你要做什么?!”
云千亦轻笑一声,“你不是喜欢装傻吗?”
装傻?
幼菱品味着云千亦口中的话,心中警铃大作,但她此时只剩下勉强说话的力气,连喊一句都是奢望。
“姑娘,你不要乱来……没了奴婢,你身边就真的谁都没有了!”
“哼,现在说这话不觉得晚了吗?即便孤身一人,也比身边留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要好。”
“姑娘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呵……你今日骗我的时候,可曾想过后果?”
云千亦不再迟疑,从袖中拿出一只瓷瓶,拔出塞子朝床榻上的幼菱走过去。
幼菱眼珠不安的晃动,浑身却没有半分力气。
“等你变成了傻子,我再将你卖了,不知道你最后会有个什么下场。”
幼菱瞳孔猛然收缩!
她听明白了!
云千亦这瓷瓶里的东西能让她变成真正的傻子!
“不要……不,唔……”
净瓶中药液顺着幼菱的唇舌流入喉咙,一股滚烫的燥热从心口一路烧到头颅,太阳穴一阵痛处传来。
云千亦笑容如同魔鬼,她做事一贯会留后手,姨娘留下的那些药大多都被云楚忱搜走毁掉了,但她特意秘密藏好的几个还是保住了。
她看着幼菱满是恨意的眼神,嗤笑道:“下辈子,记得来找我报仇!我等着你!”
幼菱最后一丝知觉被抽离,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日,幼菱傻了的消息传遍云府。
下人们议论纷纷。
“昨个儿幼菱不是缓过来了吗?怎么又傻了?”
“谁知道呢?疯病傻病时好时坏,也是有的。”
云楚忱听了这消息却是一皱眉。
信儿狐疑道:“怎么可能?幼菱根本就没傻,昨天也是装的!”
“怕是三妹妹察觉到幼菱在骗她,所以动了手。”
云楚忱对云千亦的狠毒简直是一日一个认知!
“现在幼菱人在哪里?”
“三姑娘让人寻了郎中给她治病,郎中说看不出什么病治不好,三姑娘就雇了几个人,说要将幼菱一路送回老家去,还给幼菱的家人拿了些银子。”
“她会有这么好心?八成是背地里要祸害幼菱。”
雇了几个汉子送一个傻女,还拿了银子,最后会发生什么,不是明摆着么!
“奴婢将幼菱救下来送到雨逐那里去?”
云楚忱点头:“也好,到时候看看云千亦到底给幼菱喂了什么东西,还能不能治好。”
云千亦身边的雨逐幼菱两个大丫头都没了。
二夫人过来找云楚忱商量怎么办。
“她再怎么说,也是侯府千金,出嫁时身边总不能连个丫头都没有。可这府里上下,愿意跟着她的压根没有,要不,就找人伢子给她重新买几个丫头。至于陪房的人,另外再说。”
“也好。”
这种事,云楚忱不会插手,“都是新面孔,三妹妹爱挑谁挑谁,人看的准不准,事后用的好不好,自然也是她自己担当。”
二夫人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等她嫁到薛家,出了什么事也找不到咱们。”
三天一过,莫家老太太便该离开云府。
姜氏一大早就起来收拾东西。
莫老太太见状不悦道:“你做什么?”
姜氏心中一跳,果然莫老太太不想走,还想找理由留下!
她佯装不知,说道:“母亲,今日是第三天,等胡神医给您针灸之后,咱们就该离开了,总在别人府上叨扰也说不过去……”
她们云府住的这几天,没少出事,云嫣一趟都没露面,摆明了是要跟莫家划清界限。
而莫正穹之前做的那些缺德事,也让她们没脸去数落人家。
但莫老太太死了儿子,还半点便宜都没占着,怎么可能甘心,“虽说咱们跟云府已经不是亲家了,可恬儿永远都是我的孙女!她姓莫,打断骨头连着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