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恢复拍戏的这几天,还收到了一些花圈,以及各种不堪入目的污秽物品,甚至有假的男人的那玩意。
江景鸢倒是不在意,反而是正和他通电话的男人知道后,气得呼吸都重了几分。
他劝他,“别为了不理解自己的人生气,没事,影响不了我。”
“可是,我不愿意任何一个人诋毁你。”那边裴谨深深地道,“我自己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
江景鸢脚步停下,他看着树枝上的薄雪,上面停着两只鸟儿,在阳光下给彼此梳理着羽毛,缱绻情深。
“突然有点想裴先生了。”他没有继续原来的话题,反而噙着笑道,“再过三天就拍完我的戏份了,我来找你怎么样?”他听了裴谨的话,日常中已经很少称呼“您”了。
那边男人气喘吁吁,似乎在走路,“算了,阿鸢别过来,山里冷,路也不好走,好好休息…就是了。”
“你在干嘛?”
“去走访几个不愿意接着读书的孩子。”裴谨叹了口气,“女孩居多,家里人说有媒人来提亲了,早早嫁人就是了,都这个年代了,怎么还有这种思想,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江景鸢心里一紧,裴谨那样的身体,这样累。
可是对方又是在做他自己认为正确的想做的事,他不能不让对方这样做。
“裴先生,请您为了我,注意安全,保重身体。”
那边笑得很开心,然后听到了狗吠的声音。
裴谨开了摄像头,入目是延绵不断,不见边沿的山峰,逐个高了起来,在视野里,越来越高,越来越远,山顶盖着圣洁的雪,辽阔得仿佛不是人间。
裴谨累得话都说不完整了,“阿鸢,这里…真美。”
他想,活着真好,山河太平真好。这样他就能陪着对方一起看岁月变迁,日出日落,四季风光,江南水乡还有塞北飞雪…他们都有机会能看见的。
再也不会有遗憾了,他撑着树,差点把心肺都咳出来,手机镜头晃动到地上,江景鸢只能看到湿漉漉的泥地,还有那人满是泥污的靴子。
路很难走,对方一裤腿的泥水。
“裴先生,让我看看你。”
裴谨咳到眼泪和鼻涕都出来了,刘海已经被汗打湿,他应当很狼狈。
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才将镜头对准了自己。他甚至有心情找了个俯视的角度。
江景鸢眼中的裴谨很凄惨,睫毛泅湿凝成块,鼻尖通红,头发凌乱,呼出的气都带着白雾。
“阿鸢,这么想你家先生的吗?”
江景鸢沉默了很久,面色沉静如水。见对方不说话,裴谨有些堂皇,“怎么了,感觉不太开心,等我再买几束花哄我们小公子。”
“就你一个人吗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