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因为三公人员更改的正片还没有播出,所以后续的练习也是秘密……”在直播旁边端着摄像机的选管说,“不过剪辑师们已经在加班加点了,预计明天就可以正式直播。”
项燃了然,坐上椅子,捧着记录册转着笔开始观察。
选手们人员再分配完成之后,要把之前撞part的一对队员做出调整,这个部分由庄想负责。
显然他这次的队长当得很称职,不急不乱且有服众的口碑,他做下决定时常常会清晰地说明原因、不让任何人感到难堪。
项燃笔帽敲了敲本子,在心中不知道第多少次感慨他长大了,有独当一面的理智。
可是,就算再怎么清楚庄想早已不是以前那个需要庇护的小孩子……
项燃略微低眸,想起这次三公的舞台安排,鸦羽般长直的睫毛底下藏着隐忧。
——还是放不下心。
上午的练习结束之后,项燃就叫住庄想把他带到休息室,随手给他递上一杯热水。
庄想坐在沙发上看冰阔落伸懒腰。水递到他跟前时他下意识接了过来,随后看着晃荡的水面一愣,“好像每次来你这,你第一件事都是给我递水。”
项燃:“有吗?”
庄想一抬头就撞进他寒山古泊一般的蓝眸,他有些若有若无的疑惑,好像庄想提到的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留意过。
“有啊。”庄想抿了一口热水,道,“老给我一种是来做心理咨询的感觉。”
项燃闻言一怔,冰蓝的眸子警惕一眯,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小心:“你……做过心理咨询?”
尽管他自认为对庄想的关心已经尽可能地无处无在,但是,就像人间总有光明照不到的地方一样,庄想也有些秘密是项燃不曾见过的。
庄想眨眨眼,意外道:“没有啊。”
项燃不放过他一丝表情。
“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庄想耸肩,“去做心理咨询的时候,心理医生会递过来一杯水让放松心情。”
项燃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视线却还是下意识上上下下地在庄想身上逡巡。
庄想被他看得颇为无语,推开他的脸咕哝:“还能看出朵花来吗?”
半晌,项燃眉眼才终于舒缓。
蓝色的眼眸像是冰川融成四月的溪流,一种清凉又温暖的感觉扩散出来,庄想还没从他眼里的景色回过神,手腕便传来温热的力度。
项燃拽过他的手腕一拉,探身把他紧紧搂住。
两秒后,庄想伸手扒拉两下他的胳膊,道:“水洒了。”
项燃的声音低低响在他的耳边:“让它洒。”
庄想举着杯子:“……”
老妈子指定是有点毛病。
项燃下颌抵在他的颈窝,冷峻的眉眼微蹙,他低声说:“也许有时候,你可以放心地让我再多担心你一点。”
项燃话音从头到尾落得很轻,磁性低沉的音好听得像是有小羽毛在耳朵边上故意捣乱。
庄想也是很无奈。他拿空余的那只手拍拍他的背:“嗯嗯,没问题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