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我们房间。】
“商小姐,这是您拍的百年干红,请您确认无误后签个字。”
“我看看,”商鹊从盒子里拿出红酒,戴着蕾丝手套的右手握住瓶口,认真打量过后,放了回去,“送去斋藤先生房间吧,就在我们楼上,正上方那间。”
【我手套里藏着一种类似催化剂的物质,斋藤倒酒时,瓶口的催化剂顺着红酒流入杯中。这种物质是酿造红酒的原料之一,单独检测时查不出毒性,但与先前热毛巾上那种慢性毒药混合在一起,会促使毒药发作,使人在短时间内死亡。】
【至于热毛巾,明德公馆每天的热毛巾需求量巨大,因此在用完后都会立刻进行清洗消毒,以便给下一位客人使用,上面残留的微量毒药在高温与酒精作用下消失得一干二净。】
【而作战图,则要归功于今井宜子……不,或许应该称她为林今宜。她的父母都是国人,二十几年前外派留学去了岛国,他们那一批留学生毕业后都被扣留在了当地,为岛国效力。但哪怕被迫改了姓名,她的父母依旧没有忘记初心。林今宜因为能流畅使用两国语言,经过重重选拔成为了斋藤身边的翻译,这期间她一直在为我们传递情报。】
“斋藤先生,斋藤先生。”林今宜敲了敲紧闭的房门,“下午的拍卖会马上开始了,您睡醒了吗?”
里面迟迟没有回应,林今宜面露担忧,转头瞥见路过的酒保,招手道:“那个谁,你过来。去楼下拿这房间的备用钥匙,开门看看里面的人是不是出事了。”
“好嘞。”江以哲立刻应声。
他很快拿了钥匙过来,打开门,只见斋藤正瞪着双眼倒在地上。两人对视一眼,林今宜飞快地戴上手套,输入密码将保险柜打开,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而另一边,江以哲在斋藤衬衣内兜里找到了被折叠得极小的一张纸,他打开看了眼,压低声音道:“在这。”
随后,林今宜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一枚牛角扣,取出里面的家书,将作战图卷起塞进去后,打开窗户,把扣子卡在了窗棱外角。
这种窗户是外开平窗,一旦搜查的人关窗检查,牛角扣就会掉下去。而下方刚好是商鹊他们的房间。
“过程就是这样。”
时间线又重新回到现在。
纪京川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反应过来:“所以你们几个人都有身份?江以哲也有?”
【纪京川:世界孤立我任他奚落。】
【哈哈哈哈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在跟江以哲比。】
“对,他是一直和林今宜对接情报的人。”商鹊看出他的不满,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委以重任的表情认真说道:“但现在你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果然,纪京川立即被这话哄好了,他像只大型犬一样把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什么身份,需要我做什么?”
“把这张作战图上的内容记下来。”
纪京川一愣,瞥了眼上面密密麻麻的作战计划,拧起了眉:“我记?我怎么记得下来?把它重新藏扣子里带出去不就行了。”
“带不出去的。”商鹊解释,“明天离开之前肯定还会有一轮搜身,你忘了吗,下午搜查的时候可是连耳环上的珍珠都拆开看了。”
“那为什么不是你记?”
“看不懂字。”
“那我就能——”纪京川说到一半顿住了,作战图用的是岛国文字,剧本里的纪二少可能没学过,但他还真能看懂,他怀疑地看了眼房间里的机位:“不会是专门冲着我来的吧?”
【太聪明了,导演藏这么深的心思都被你发现了。】
【我就说导演不会放过坑每一个人的机会,不给纪京川框定剧本是为了整其他人,这张作战图就是用来整纪京川的吧。】
纪京川大惊失色:“这么多字我怎么背得下来啊。”
“你可以的,我相信你。”商鹊终于有机会说出剧本里的那段台词:“平邬毗邻南洋,一旦失陷,敌军下一步的目标就是这里,到时候你、我、纪家、整座城的人都逃不过一死,所以为了大家,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把这上面的内容记下来的。”
“商鹊我恨你。”嘴上这么抱怨着,纪京川手却很诚实地把作战图拿了过来,苦大仇深地背着上面的内容:“七月二十七日,派一个步兵联队从正面对平邬发动军事进攻,剩余兵力埋伏在进城必经的山间,断绝其他地方援军。”
他眉头一皱:“七月二十七,那不就是后天?”
“届时平邬城内军阀副将会与我军里应外合……狗汉奸。”
纪京川边记边骂,这方法倒是很奏效,大约半个小时,他已经把上面写的那些内容背得滚瓜烂熟了。
夜色渐渐深下去,外面传来刻意压低的脚步声预示着这个夜晚并不寻常。但黎明总会到来,就像破晓时分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
新的一天又到了。
因为一直没有查出真相,迫于南洋政商多方的压力,岛国军方不得不释放这几人。
“早放人不就好了,破地板睡得我腰酸背疼。”纪京川伸了个懒腰,几步走下公馆门前的台阶,回头喊道:“走了商鹊。”
“不好意思,商小姐暂时还不能离开。”
伴随着这道居高临下的声音,岛国军官从公馆里面出来,他身后的一列士兵随即持枪将商鹊围住。
纪京川面色一变,气势腾腾地冲过去:“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岛国军官挥手示意两人拦住他,笑里藏刀道:“只是查出来商小姐在回国的船上跟敌匪见过面,所以想请她来喝喝茶。”
“怎么可能?”
“佐藤先生说的应该是和我一起在南洋港口下船的那个男人,他是渡船行驶到中途才上来的,我俩并不相熟,只是因为目的地一样聊了几句。”商鹊很通情达理,“不过既然他是敌匪,那我理应配合你们接受调查。小弟,你回去告诉父亲不用担心,岛国一向看重跟南洋的交情,想来佐藤先生也不会伤害我,叫父亲过几日来接人便好。”
【我靠,商鹊这台词功底真不错啊,难怪这么年轻就能跻身一线。】
【等等,我怎么感觉商鹊并不意外,难道剧本里商小姐预料到会被扣留下来?】
纪京川也发现了,他这时候才知道商鹊为什么让他背作战图,根本不是因为看不懂上面的文字,而是她早就知道自己会被抓起来。
纪京川抿了抿唇,抬起头,却正好对上商鹊的目光,鼓励、温柔、坚定而有力量。
因为剧本没有框定内容,纪京川把这场戏当模拟人生一样玩了好久,他一直在做他自己,直到现在,被姐姐用这样的眼神注视着,他才终于有纪二少的感觉。
昨天晚上熬夜背的那些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