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到近乎摸黑,哪里看得清什么,沈宁深沿着他身形轮廓,凭借记忆伸手摸到他颈项处,瘦长的手指没找准位置,在那一片光滑细腻处点了几下,才摸到阻隔贴纸。
他捏着阻隔贴纸的边缘,把贴纸撕开,甜滋滋的花香在漆黑中缠绕上来,让沈宁深捏着贴纸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下。
“快点呀。”顾念辞催促着,声音听起来有点微喘。
沈宁深抿了下唇,朝着馥郁诱人的白花香处低下了头,薄唇贴着柔软温热,牙齿抵着娇嫩,咬了下去。
明明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沈宁深却在咬下去的时候,脑海里晃过一截白净的脖颈和顾念辞半眯着的泛红眼尾。
微量信息素注入,他听到顾念辞长而轻地出了一口气,肩膀放松下来。
沈宁深拧了下眉,问:“刚刚很难受?”
“有点。”顾念辞语气轻松,又道:“贴纸贴回去啊。”
沈宁深沉默了一瞬,低低「嗯」了一声,把贴纸给他贴了回去,只是贴得有些皱巴。
顾念辞不太舒服地动了动肩膀,咕哝道:“技术好差,贴得难受。”
沈宁深梗了一下,刻薄道:“那撕下来你自己贴。”
顾念辞手很自觉地搭了上去,勒了下他脖子,贱贱地笑道:“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喂,你这么在意这个干嘛?嗯?不会是真不行吧?”
如果不是看在他受伤的份上,沈宁深这会肯定直接把他推开了,灯光太暗,顾念辞看不到他的臭脸,还在皮痒地嘻嘻哈哈调侃他。
沈宁深无语地抿了下唇,讽刺道:“你试试?”
顾念辞愣了一下,随即搭在他肩上的手重重捶了下沈宁深的胸膛,骂道:“试你大爷。”
沈宁深哼笑了一声,顾念辞像炸毛的猫,又勒他脖子又摇他,凶神恶煞地道,“笑什么!”
沈宁深被他晃得头疼,心道这人腿都摔到了,怎么还这么不消停?
他略有无奈地道:“你别乱晃了,怎么金鸡独立还这么能蹦跶。”
顾念辞「靠」了一声,怒骂:“你才鸡呢!”
*
沈宁深依旧带着顾念辞去了那家私立医院,摔得挺严重,脚踝青紫一片地肿了起来,幸运的是骨头没什么大问题。
医生开药包扎好后,两人就回家了,到了家门口,两人略有尴尬地沉默了下。按照往常,此时两人应该各回各家,但顾念辞家里现在没人,他脚踝又肿的跟馒头一样,一个人在家恐怕有点困难。
他觉得于情于理,沈宁深都应该立马开口说去他家住,但等了几秒,周围除了风声就是远处的车声。或许是因为心里有期待,但期待没被满足,顾念辞心里生出些微妙的尴尬。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闷声咕哝了一句:“你明天早上给我带早餐。”
沈宁深其实正想开口问他,结果顾念辞就这样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他眸光微垂瞥过顾念辞,只见对方神色如常,但刚才的语气莫名有点委屈。
顾念辞垂着头,也没看到沈宁深刚刚看了他一眼,因此就在沈宁深没有开口的这一两秒,顾念辞怒了,心道不找我去你家住也就算了,怎么让你带个早饭都不乐意了?
他心里一气,手上力道加重,准备怒勒沈宁深脖子,结果他刚准备使力,就听到沈宁深道:“腿都这样了,别晚上再把另一条摔了,这几天住我家。”
顾念辞刚绷紧的胳膊又悄然卸了力气,他晃了晃大馒头脚踝,勉为其难道:“行吧。”
听着还挺不乐意的,沈宁深嘴巴动了动,扫了他一眼,却见顾念辞唇角的小笑涡隐隐显了出来,有点小狐狸一般的狡黠。
沈宁深挑了挑眉,掏出钥匙开了门,扶着顾念辞一蹦一蹦地进了屋。
虽然医生建议前两天最好不要碰水,但晚上打篮球出了一身的汗,顾念辞实在受不了,再加上脚踝虽然疼,但毕竟没有外部伤口,洗澡影响不大。
他先解了绷带,蹦进浴室,沈宁深帮他拿了两把椅子,一个给他坐着,一个给他放受伤的腿,弄完后沈宁深便出去了,顾念辞自己拿着花洒在浴室冲洗。
等他洗完出来,他朝楼上喊了一声「沈宁深」,结果沈宁深从客厅那边走了过来。
顾念辞疑惑道:“我还以为你在楼上呢。”
沈宁深低头看着手机,头也没抬地问:“饿不饿,想吃什么?”
刚问完,他停了下脚步,抬起头看了下顾念辞。夏日花园般浓郁清甜的栀子花香从顾念辞身上,从浴室里面,顺着水雾溢了出来,甜滋滋的花香,但因为混着些微苦意而并不腻人。
很好闻,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屋子又不是只有顾念辞一个人,还有他这个alpha也在,虽然他对顾念辞不可能有那方面想法,但毕竟ao有别,顾念辞怎么能任由自己的信息素如此无遮无拦地在他面前扩散?
顾念辞却没注意到沈宁深突然停下脚步,毕竟两人已经离得很近了,他自己又蹦了两步,蹦到沈宁深旁边,白皙的手稍稍抓着沈宁深的衣服,然后身体探过去,凑到沈宁深手机前去看。
“啊?粥?这也太清淡了吧?谁大晚上吃宵夜是喝粥啊!”顾念辞说着就上手,探出爪子去划拉沈宁深的手机。
沈宁深敛了敛眉眼,顾念辞靠得太近,身上的水汽都还没散尽,微热、湿润、香甜、柔软,沈宁深几乎是同时感受到这些从顾念辞身上传了过来。他恍惚觉得栀子花就开在他旁边,而且开得极为盛烈,枝叶繁茂,白花娇嫩,枝蔓如同魅惑,大胆地、张狂地从他右手侧蔓延向整个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