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顶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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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厌离开别墅,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下身很剧烈的疼痛,让他不敢跨出太大的步子,用了很久才从空荡的专车道走出来。

他拿走了唐弃的手机,给自己叫了辆车,独自一人回到了唐家。

冬日的庄园比往日透露出些许萧瑟,把古朴庄重的氛围,浓墨重彩的加深了几笔。

灯火依旧明灿,所有人都各司其职,一如既往的忙碌着为这家主人服务。沈厌的归来并没有打破原有的节奏,好像他只是单纯的去听了场音乐会,而现在回来了。

时空有种诡异的交错感。

其实,沈厌完全可以趁此机会离开的。

可惜除了唐家的人,他谁都不认识。

唯一能想起来的只有顾引楼,却又不知道对方的地址是什么。再想到他身无分文,也没有落脚的地方,最终还是把自己送了回来。

进门时是晚饭时间,门厅右侧的一扇大门敞开着。

里面的餐桌上已经摆了几道菜,唐玉良正坐在首席的位置,旁边是沈照梦夫妻,三人应该正在谈论集团内部的事情。

虽然距离很远,但官家通报了一声,里面人还是知道沈厌回来了,于是终止了交谈。

唐玉良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沈照梦便垂着脸点了点头,用餐巾擦了下嘴角便起身离开餐桌。

她走出餐厅吩咐人将门关上,兀自款步朝沈厌行来。

松枝绿的直筒旗袍复古且优雅,脖颈上的珍珠项链衬得人很端庄,即使整天都待在家,沈照梦也从不懈怠,无时无刻都会将自己装点得精致得体。

“怎么就你自己?”目光略过沈厌扫向门外,再没有其他人,沈照梦不禁发问。“唐弃呢?”

她显然什么都知道,是唐弃把人带走的。

不知为什么,自从沈厌这次回来,她总是惴惴不安。

不单因为顾引楼的威胁,是沈厌那双黑琉璃似的眼珠子里,不知道藏了多少玄机,经常透露出不符年纪的精芒。

猜不透他在算计着什么。

沈照梦细细打量,很快就发现沈厌脖子上吻痕和齿印,怒火瞬间冲上了头顶。

她很想骂人,用最难听的话羞辱沈厌,但知子莫若母,她十分清楚自己儿子是什么货色,那些痕迹都是拜唐弃所赐,所以她便没办法谩骂得理所当然。

她耐着性子堆起笑,眼尾细小的纹路微微翘起,拉起沈厌的手轻轻安抚。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跟唐弃跑出去一个晚上,遭罪的还不是你自己吗?爷爷今天在家吃晚饭,他心情不好,待会进去乖一点,可别触了老爷子霉头。”

唐玉良确实不太高兴,不知道最近是哪柱香烧错了,唐氏出了不少问题。

这两年房产生意不好做,最近看中的一块地皮没能中标,之后这家分公司就出了账目税务问题。查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唐家关系甚密的官员落马,连带着牵扯出了他们。

为了不把危机扩大,只好拉了分公司的副总顶罪,并且态度良好的补缴了税金。

让别人守口如瓶不花钱是堵不住嘴的,再加上一大笔补缴的税金,几乎是从唐氏割了一大块肉。

这件事风声才过去,就碰上唐弃闹出丑闻,瑞士的芯片生意受了影响,搁置了一个多月对方才对他们重拾信心。

眼见就要促成的一桩买卖,今天一早就收到对方拒绝合作的信函。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早上交易失败,下午消息就传得满城风雨,不出意外明天唐氏的股票要跌不少。

想到这些,唐玉良气不打一处来。

原打算叫人去抓唐弃回家,结果被沈照梦拦下,巧言哄了几句才收了气焰。

这个节骨眼上,沈厌回来了。

唐玉良只看他一眼,所有的糟心事就又都涌上心头,直接吩咐沈照梦去把人带过来。

沈照梦站在沈厌面前,习惯性摆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可惜了,她要扮慈母,沈厌却不乐意扮孝子。

“我不饿,先上楼去了。”

沈厌面无表情,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却被沈照梦身后的两个安保拦住去路。

“不饿也得过去,爷爷要训话。”

沈照梦深吸了口气,笑容从脸上消失得无影无踪,率先转过身朝餐厅方向折反。她不必担心沈厌不服从,安保已经把人架在她身后带了进去。

佣人们识趣的鱼贯而出,整个餐厅就成了审讯室。

唐玉良虽然坐在那里,依旧是高高在上的,他用看蝼蚁的眼神审视沈厌,锐利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唐弃呢。”

“爷爷,那是你的孙子,你不是应该更清楚吗?”

沈厌朝唐玉良微微笑起来,这是回来后第二次被问同样的问题,他觉得自己十分悲哀。

明明在座的这些人心知肚明,但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怎么样了。

他们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个强奸犯,因为那个人身上流着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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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血,而他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玩物。

“二哥不想回来,他说这个家让他恶心。”沈厌慢悠悠地踱步,手从空位的椅背上滑过,朝着首席的位置边走边说,“只有我能让他快乐,让他觉得活着还有点意思。你们知道今天我在什么地方醒过来的吗?”

“住口!”唐玉良听不下去,手杖用力地戳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咚咚声。

沈厌怎么可能住口,原本他只想回房间把自己关起来的,但他们不放过他,那就不能拦着他说话了。

他走到唐玉良的座位旁,看着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从昨晚到现在他还没有进过食,无节制的性爱消耗了太多力气,看着这些奢侈的菜肴,确实叫人饥肠辘辘。

他探出上身,手指沾取碟里的鲍鱼汁,舌尖舔了舔便含在嘴里吸吮。

动作带着难以言说的色欲感,让在座三人都无法直视。

“在二哥床上。”憎恶嫌弃的眼神沈厌毫不在意,甚至笑出了声,趴在唐玉良的椅背上,像夜行人身后拍肩膀的豺狼。

“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着的吗?我自己都不知道,可能是半夜,可能是早上。他翻来覆去的折腾我,无休止地在我身体里高潮,像个牲口一样跟我交配。醒了之后又会忍不住,抓着我没完没了的做爱,这哪像个人啊?”他咯咯地笑起来,有节奏的击着掌,制造出做爱的种种靡靡之音,越说越亢奋。“他是个疯子,我就是他的药,没有我他根本活不下去,可能会死,你们见到的只能是具尸体。”

啪——

“说!你把唐弃怎么了?!他在哪!”

气血一瞬冲上头顶,唐玉良从椅子上跳起来,一巴掌将沈厌打翻在地,手杖落下来一下又一下打在瘦削的身体上。

衣服上很快染上了血迹,沈厌已经感觉不到疼,唐玉良打得越狠,他的笑声越大。

整个人趴在地上,想条濒死的野狗。

“他在哪?在我身体里,让我给他生孩子,哈哈,快打死我,一尸两命。”

“打死你还需要挑日子?唐家给足了你体面,少跟老头子跟前装疯卖傻,唐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让你就给他陪葬!”唐玉良已经打得麻木,不断地挥舞着手杖,地上的人快被血染透了。

沈厌从不怀疑唐家的实力,碾死一个人如同碾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可看到他们在害怕,用愤怒遮掩恐惧,这让沈厌成就感空前高涨。

“爸,别打了,要闹出人命的。”唐从礼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只能在远处劝诫,看到妻子还立在旁边忙高喊一声,“照梦!”

最后还是沈照梦将人拦下,拿走了唐玉良手里的手杖。

她眼神慌乱非常,不知道沈厌那句话是真的,一时间闪过无数血腥场面,觉得唐弃已经遇害了。

沈厌被带回房间关起来,世界终于彻底安静。

他把自己扒得一丝不挂,将唐弃的衣服和手机一股脑扔进垃圾桶,找到自己手机上给顾引楼打去电话。

巧的是今天顾引楼很忙,恰好通话时间延后了,电话接通后并没察觉到异样。

“今天有点忙,等很久了吧。”

“没有很久。”

沈厌拿着手机坐在浴缸里,水温被调掉最高,以求这样可以冲刷掉身上所有的污秽。但他身上的伤很重,有唐弃留下的,还有唐玉良留下的。

当那些伤口被水漫过伤口时,才是真正的刑罚,痛地他咬破的嘴唇。

他不禁沉闷地哼出声,马上就被顾引楼捕捉到,紧张的询问起来:“出什么事了吗?你刚才在……?”

顾引楼此刻正坐在候机室,一边忙碌地看着文件,一边分心出来讲电话。

从听筒里传来的声音,让他不自觉的浮想联翩,但很快又打消了不该有的念头。

“我在洗澡。”沈厌沉吟了片刻,“哥哥,我想见你。”

他没有说自己受伤的事情,顾引楼刚刚说了今天很忙,如果变成一个负担他肯定会被对方抛弃。

索性他婉转的表达了想法,期待尽快能见顾引楼一面。

本就胡思乱想的顾引楼听到回答,脸一下热起来,忙松了松领口,“嗯,没事就好,不过见面的话要等我出差回来。我要去苏州些日子,大概要半个多月,这段日子不一定能每天都打给你,你如果有事可以联系郑意。正好那边有个很厉害的糕点师傅,我祖父和他很熟,到时我给你带点回来……”

他后面再说什么,沈厌已经听不进去了,无声地做在浴缸里。

本来想问顾引楼的地址,就算不能带他走,偶尔见见面也好。或者像这次一样,他哪怕有机会逃跑,都找不到该去何方。

如果再这样待在唐家,真的他怕自己撑不到一年。

可听到顾引楼说要出差,他打消了念头。

电话另一端的男人声音喑哑,时不时还传出几声没有抑制住的咳嗽声,想来是还在带病工作。

如果是从前,沈厌是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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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这些细节的。

但他现在病况处于微妙时期,不会让他彻底失去对情绪的掌控,甚至因为敏感的神经,会生出些许同理心。

他想让顾引楼好好的,于是把所有话都咽了回去。

“好,我等你回来,哥哥。”

沈厌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整个人沉入水中。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被污血染成透粉的水纹扭曲着灯光,连停止呼吸的勇气都丧失了。

一个人被想活不能活,要死不能死的情绪包裹在水膜里,直到缺氧的晕眩感袭来,他猛地破水而出。

沈厌鼓足了勇气,他还想再试试,活下去。

唯一能聊以慰藉的就是顾引楼的礼物,沈厌擦干身体赤裸着爬上床,抱着顾引楼送他的麦克风,终于找到了些安全感。

他不用再担心唐弃突然冒出来,那个人被拷在床头,钥匙都扔了。

希望再次见到,床上只剩下一具腐烂的尸体。

沈厌就这样抚着那颗星星,想着想着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而唐弃并不会成为腐尸。

被拷在床上的唐弃被气笑了,他看着沈厌把钥匙扔出去时,确实慌了神。

真小看了这个毛头小子,不仅让他放松警惕,还把他困在了自己床上。

唐弃像被兽夹捕获的野兽,两只手在床头挣得生疼,幸好这个手铐不算太结实,最后靠着蛮力终于挣断了镣铐的链条。

精壮的手臂肌肉线条明朗,只是手腕因为挣脱束缚时受了伤。

一对儿“银手镯”隐约遮挡着血肉,他从抽屉深处摸出备用钥匙,这才把手腕子上的手铐打开。

解脱后,唐弃没急着离开,昨夜让他很尽兴。

他从别墅里找到医药箱,坐在偌大而空荡的客厅里,一边包扎,一边想着沈厌,嘴角扬起来压都压不下去。

说不清的情愫在空荡的胸口蔓延开,他想惩罚这个小骚货,又想好好疼爱他。

像多年来他幻想的一样,可以不用次次都搞得那么惨烈,昨天他们俩都挂了彩不说,好像昨天又把沈厌搞出了血,让他又心疼有欲罢不能。

想着昨晚的情形,唐弃有些食髓知味。

其实沈厌只要乖乖和他在一起,不在去招惹别人,他应该能温柔许多。

唐弃这么想着,加快了打理自己的速度。想马上见到沈厌,亲吻他,拥抱他,带他到处撒野。

他收拾好一切,优哉游哉地下了电梯,到了车库才打开车锁,一阵引擎声就冲进了耳中。

熟悉的轿车很快停在跟前,不容他诧异,沈照梦已经怒气冲天的下车,冲到他面前一巴掌挥了过来。

唐弃这次反应很快,挡住了母亲的巴掌,他抓着妇人的手腕眼里冒火。

“妈,你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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