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厌在火海里沉浮,血液都蒸腾,精神和肉体疲惫到了极限。
药物鼓动的欲望,冲击着年轻的灵魂。
唐弃比每次都凶,一遍遍的殴打强暴,不断让他高潮失禁,在痉挛时窒息。
很大一部分时间,沈厌都处于缺氧状态,带上呼吸机,才把他从地狱拉回人间。
他无力的睁了睁眼,睫毛像颤动的蝶翼,忽闪两下又合上。
淡绿色的墙壁,柔和的灯光,到处干干净净。
这是哪?
脑袋发沉,里面一片混沌,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眼前时而是唐弃的脸,时而是戴眼镜的斯文哥哥在那……
他看见郑意了,顾引楼的助理。
顾引楼来救他了!
“……,哥哥。”
氧气罩里声音闷闷的,郑意闻声而动,大步走到病床跟前。
“你怎么样?需要什么?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郑意稍显激动,多少有点代入个人情绪。
他的妹妹和沈厌差不多大,都是十六七岁,正是最美好的年纪。看着沈厌身上的伤想,如果他妹妹遭遇这样的折磨,他一定会把施暴者碎尸万段。
沈厌还没有完全清醒,身体上剧烈的疼痛,恰好让他有了点精神。
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费力地扒开氧气罩,张着嘴虚弱的喘息。
“力,力行,唐弃……我要见,见哥哥。”由于激动,嘴角的伤有些崩裂,疼得他五官扭到一起,狰狞的像个小丑。
几个词从嘴里蹦出来,连不成句,听得郑意眉头一紧。
唐弃?哥哥?
沈厌是唐家养子,这个“哥哥”是指唐弃?
他实在不愿意往这个方向想。
沈厌缓缓抬着眼皮,见他不为所动的样子,心里有些着急,呼吸跟急促起来。
郑意忙给他带好氧气罩。
唐玉良寿宴那天,沈厌向他们送行,喊顾引楼的称呼也是哥哥。
“要见……”
沈厌努力呼吸,轻轻捶着床沿。
想尽量把话说清晰,可声音就像卡在嗓子里,一个字比一个字轻,到了最后根本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枯瘦的手指颤巍巍地攥起,恨不能即刻从床上跳下来。
他一定要把唐弃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顾引楼。
“别急,别急。”郑意连忙安抚住他,“你身体状况很差,千万不要乱动。现在我来问,你答,肯定你就点头,或者……眨眨眼?”
床边的仪器“滴,滴”有规则的慢响,沈厌的心率又恢复正常。
他默默点了点头,郑意才开始询问。
“你想见顾总还是唐二少?”沈厌默默看着郑意,一时间不知怎么表示,郑意摆了摆手改口,“不对,应该这么说,你想见的是唐弃?”
听到这个名字,沈厌浑身打颤,眼里泛起难掩的恨意。
呼吸罩上的哈气白了又暗,随着主人摆头而晃动。
“看来我猜对了,是叫老板的。”郑意见他摇头,心里松了口气,凑近了些问,“你想见顾总,说关于力行娱乐收购的事,是吗?”
沈厌合上眼帘,点了点头。
他想见见顾引楼,希望用这个消息作为交易,让他把自己救出火坑。
唐家势大,能对付他们的并不多,但是顾家可以,顾引楼一定可以。
高大伟岸的男人,让他充满了安全感。
沈厌想,顾引楼应该是他的救世主。
他睁开眼,期待的眼神,让郑意有些为难。
“顾总这会在探视唐弃,你想说什么,我可以帮你转达。”郑意看了眼探视窗外,又想了想现在的情况,没有给他肯定的答复。
见没有下文,沈厌缓缓摇了摇头,干脆闭上眼。
他要见顾引楼,亲自跟他做交易,哪怕把自己卖了也行。
至少看上去,顾引楼不会强奸他。
或者,对他根本没有兴趣。
想到这,他不禁再次打翻了这个想法。
不,不,不。
顾引楼对他一定有些企图,不然不会几次三番的搭救。
那顾引楼也想和他上床吗?
沈厌天马行空的乱想着。
他有心理疾病,病况很复杂,偏执,抑郁,还有轻微分裂。
被领养时沈厌只是内向,后来唐家的生活让他变的偏执抑郁。两年前,唐弃第一次强奸他之后,病症开始显现出来,并且愈发严重。
他尝试过自杀,但没有成功。
说来可悲,救活他的人是唐弃。
唐弃稍有不顺心,就会发泄到他身上,那天也是如此。如果不是唐弃又想搞他,根本不会发现浴缸里躺着割腕的人。
从此之后,沈照梦派人看护他,就连晚上睡觉都不能锁上房门。
唐家外面的事都是男人处理,宅子里的
', ' ')('一切沈照梦说一不二。
她告诉沈厌,唐家一直都在找寻他的亲生父母,只要找到那对夫妇,就会放他回归原生家庭。
这无疑是最好的强心剂。
当然,也是凸显唐氏慈善的一步小棋。
可天真的沈厌相信了,沈照梦说只要他乖乖听话,不要惹事。将来还会给他和亲生父母一笔钱,足够他们安宁的生活下去。
沈厌不想要钱,他过不惯富贵日子。
睡狗房子里和卧室没区别,都是别人想锁就锁,想开就开。
他只想自由一点,像个人一样活着,没钱也行。
郑意不让他见顾引楼。
犹如让他在见到一丝希望后,再熄灭他的火种,对脆弱的心理病来说,纯粹是火上浇油。
沈厌眼皮合起来,睫毛却在抖,他根本就没睡着。郑意喊了几声,也没有得到结果,病床上的人像失去听觉一般。
……
顾引楼在另一间单人病房,推开门时,一阵烟味扑面而来。
唐弃半身赤裸站在阳台,露出优渥家庭娇养出的好皮肤,纱布从右边腋下绕过肩胛,将半个肩背都裹了起来,肌肉线条恰到好处的暴露在外。
他刚做了个小手术,从后背取出一截铅芯,还有些零碎的木屑。
离心脏距离很近,很难想象沈厌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站在窗台边,看着漆黑的窗外,毫不忌讳的吞云吐雾,身后的房门快速开合,窗上倒映出顾引楼的身影。
“哟。楼哥这么晚还在?”唐弃叼着烟猛吸了一口,勾着嘴角对玻璃上的顾引楼倒影笑起来,“我家小野种在哪呢?告诉我呗,我得带他回家。他、可、是、我,弟弟。”
最后几个字,他咬得格外重,一字一顿。
我行我素的富家子,医院里没人敢管。
但顾引楼可不会哄孩子,他走到饮水机旁抽出纸杯,接了半杯水放到唐弃跟前,敲了敲墙上“禁止吸烟”的警示牌。
“这里是医院,只存在医生和病患,就算他是你爷爷,也得接受治疗。”
“我草。”唐弃被烟迷了眼,边揉边笑,“你看上他了?你们俩什么时候勾搭一块去的?老头子过生日那天?。”
唐弃仍旧夹着烟,哪怕已经烧到过滤嘴,烫得他指尖疼也没有掐灭。
他眼睛被揉的通红,乐不可支的转过身,朝顾引楼靠近。
“我就一个星期没在,你们就勾搭上了,当英雄上瘾?呵呵,你上过他吗?”唐弃想起沈厌无助的样子,想起他喊的那声哥哥,怨气一股脑的涌上来。
他笑着咬了咬下唇,贴到顾引楼脸上带着无比享受的表情,压低着嗓音:“特别爽。”
唐弃不算矮,可一米八二的身高,在对方面前还是矮了半头。
顾引楼习惯性地微昂着头,明朗的下颌线条,把窄脸衬托得更加锋利。他半垂着眼,神情冷峻没有变化,心里早已经风起云涌。
他知道唐弃和沈厌不干净,却也从来没想过,这事能堂而皇之的拿到台面上说。
唐弃还把他扯进来,简直不可理喻。
顾引楼脑海里飘过沈厌的脸,那少年算得上漂亮,可瘦弱病态的样子,失了颜色,并不怎么好看。
况且,他对同性没兴趣,尤其是未成年,更加无法产生欲望。
当然,对异性似乎也没有。
眼前是疯魔的唐弃,一个无视所有的规则浪荡子,他只退了两步,与顾引楼拉开距离,嬉皮笑脸地张开双臂:“真可惜,你没看到,我一边操他,他一边喊哥哥。可他不会叫我哥哥,他只叫过你。”
燃尽的烟蒂拉出最后一缕烟,夹烟的手指着顾引楼,唐弃咬牙切齿,忽然就变了脸色。
“他叫得越大声,我就操得越狠!你知道吗?!我从来不打他脸的,我喜欢看他眼眶通红的可怜样!我他妈都隔好久才操他一次,就为了让他能养好身体,结果他就耐不住性子了。贱货!”唐弃啐了一口,恶狠狠道,“我没这么狠过,我就是要弄死他!都是因为你。”
“说完了?”
顾引楼双手插在裤袋里,卷起的袖子外露着一截肌肉紧实的小臂。
对于唐弃的疯狂,他完全置若罔闻。
他知道,即便没有他,唐弃依旧有理由折磨沈厌,这就是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说完就老实待着,我通知了唐家,应该很快就有人来接你。至于你的伤情,请你遵从医嘱,拆线,换药,我想唐家的私人医生都能做好。”
顾引楼说完坐到靠墙的沙发,扯下真丝衬衫上的领带,低着头一圈圈绕在手上。
黑马甲被胸肌撑得饱满,所有扣子都严谨地扣在一起。
他慢条斯理地问起来:“力行娱乐的收购案考虑的怎么样了?”
唐弃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眯了眯眼冷嗤一声,靠回窗台边:“楼哥,我是该说你心大,还是该说你无能呢?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收购案。
', ' ')('”
这次唐弃随沈照梦同去瑞士,就是为了收购力行娱乐的事。
他是个被宠上天的败家子,只要不谈生意家人还是家人,一旦提及想创业立业,所有人都会对他打击嘲讽。
但这次唐弃铁了心,势必要做出点成绩。
他跟着去了瑞士,一路央求撒娇,向唐玉良提出独立收购的意向。
结果唐玉良甩出一手杖,直接打在他背上,骂了一句:“不成器的东西,毛还没长齐呢,懂个屁!顾家那小子是个人精,你玩得过人家?你就是个废物,滚回去!”
唐玉良不批款,靠他自己无法独立收购,他恨,也不知道恨谁。
最后一赌气,从苏黎世直飞回燕城,等飞机到了高空稳定后,沈照梦才打通电话。
毕竟母子连心,沈照梦答应他,一定会让他成为娱乐公司大股东。
这相当于沈照梦私人赠予,唐弃虽然不情愿,但也别无他法只能认命。但唐玉良的态度,和沈厌对顾引楼的渴望,都成了他心口的大石,堵得喘不过气来。
好在唐弃清楚,沈照梦办事效率,力行娱乐是不可能卖给顾引楼的。
“哦?那我该惦记什么?”顾引楼见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勉强扯了扯唇角嘲讽,“惦记唐家两位公子聚众淫乱,还是惦记你们窝藏吸食毒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