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琛一颤,浑身像是被人点燃了一样,撕心裂肺的疼。冷奕瑶说的没错!
鲁侍卫长的死,绝不是结束,父皇一定会把“证据”名正言顺地落在两位叔伯身上,让他们在全帝国面前都毫无翻身之力,扫清他登基的障碍!唯有此,皇位才不会旁落到别人手中!
“还愣在这干嘛?”烟波般缥缈的声音从耳边流过,她转身,看向天边的雷电滚滚。
时间这么短,皇帝陛下怕是安排得有点太过匆忙了。晚上,她扶着他的时候,虽然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衰败,不过,那风箱似的喘息咳嗽声做不了假,皇帝陛下,或许活不了多久了。
陆琛忽然转身,像是再也控制不住表情一样,凌冽的眉梢间,满是急切与仓促。
他奔跑着,分明那么快,他却只觉得脚下的速度为什么那么慢,那么迟!
他只隐约发现了今晚父皇设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局,却没有料到,这背后,竟然还藏着这样的隐情。
快!快!再快点!
他恨不得立马飞奔到皇宫。
他以为,有那位御医在他的身边,今晚的“受惊过度”很快就会平息。但,他错了!他错得离谱!
冷奕瑶瞥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翟穆一眼,“你开车送他回去。”
“那你呢?”灯塔边,狂风凌冽,吹在她的身上,将那一袭蔷薇色的长裙鼓动得裙摆飞舞。她就像是个神,漠然地看着尘世凡俗、阴谋诡计,一切却皆不入她眼。
“我在等一位朋友。”她轻笑,流转的眼角,带出一抹勾魂摄魄。
翟穆一颤,下意识就想留下来。这样偏僻的位置,留她一个人在这,绝不安全。再说,她今晚太过显眼,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她,万一出了意外,他要如何?
“我说过,任何话,我都不说第二遍。”她转身,声音平静,像是竹海听涛,让人无法置喙。
翟穆垂下眼帘,良久,转身上车,驱车开往刚刚陆琛消失的方向。
一时间,这一处安宁静谧的灯塔,像是被遗落在角落,静得离奇。
她笑了笑,眼神辽阔地落在远处的密林间,像是在欣赏夜色,又像是在沉浸于自己的思绪。
“这么冷的天,你穿得太少了。”身后,赫默的那件黑色大衣上,忽然被人又叠加了一件银白色的长袍。
与礼服的质地不同,这件长袍触之极暖,只是搭在背后,竟浑身暖意洋洋。她瞥了一眼,怕是从北地特意猎取的银狐,才有这样闪耀的光泽。
光是这一件长袍,便已价值连城。
毕竟,北地银狐,早已是传说中的动物……。
“没办法,谁让你来得太慢。”转身,她悠然自得地对上那一双银色的眼睛。
月光下,银白的头发,像是在微微发光一般,耀眼夺目,映着他那举世夺目的容色,让人简直怀疑,是天神降临。
他披着一身与她一模一样的长袍,锦衣夜行,白得惊心,极致奢华。
m勾唇,忽然对着她轻轻一笑,那表情,像是极度满意,“你早猜到我会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