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小迟前一秒还睡得好好的,下一秒似乎受到某种召唤,猛地从床上弹起。
捞过一旁的手机,眯眼一看。
好家伙!
卫小迟手忙脚乱地找衣服穿,动作太大扯到伤口,他扭曲着脸‘嘶’了一声。
另一张床上,被子下面鼓囊囊的,人还睡,而且还睡得挺好,一点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卫小迟套上衣服,刚下床就被床尾垫绊了一脚。
床尾垫是压在被子上,起装饰的作用,卫小迟昨晚嫌它限制自己活动,把它团起来放到了床边,不知道怎么掉地上了。
卫小迟抱起那团布,随手扔到了床上,走去叫姜湛起床。
姜湛蒙着脑袋,蜷在被子里,手脚什么都没露出来,卫小迟站在床边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快迟到了,醒醒。”
“七点十分了,再不醒第一节课赶不上了。”
卫小迟叫了两遍,被子里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心里着急,上学这么多年还没迟到过,但这位alpha大神就是不醒。
“姜湛。”隔着被子卫小迟轻轻推了他一下。
人没动也没反应。
“醒醒,真的要迟到了。”卫小迟壮着胆子用力推了推。
那团东西终于动了,被角掀开一条缝,从里面探出一颗脑袋,头发翘着毛边,一双眼睛黑沉沉,脸臭的跟谁欠他百八十万。
“嗨。”卫小迟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起床了。”
姜湛起床气很大,一脸‘嗨你妈’的表情,缩回被子继续睡。
这下卫小迟顾不上他了,早八点上第一节课,再拖下去真就迟到了。
卫小迟冲进洗手间,抓紧时间洗脸刷牙,顺带上了个厕所。
经过一个晚上的时间,左脸倒是没那么肿了,不过渗人的淤青还是没消下来,正常走路腹部不疼,速度稍微快一点就不舒服。
卫小迟在洗手间一阵兵荒马乱,好不容易拾掇好自己,姜湛也起来了。
alpha坐在床上盯着房间鸽子灰的窗帘,双眼无神,表情放空,感觉给他串佛珠,他能立刻斩断三千烦恼,遁入空门。
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的人生三问。
卫小迟一出来就看见这么幅画面,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
余光瞥见站洗手间门边的卫小迟,姜湛涣散的神情有了一丝波动,扭头问,“几点了?”
嗓音有点哑,右脸还有道被角压出来的痕迹,看起来傻帅傻帅的。
卫小迟赶紧看了一眼手机,老实汇报,“七点十八。”
“七点十八?”姜湛暗哑地重复了一遍,有点困惑,有点茫然。
反应过来后,手指在乱糟糟的头发里抓了一把,姜湛由衷地骂了一句,“艹。”
一把掀开被子,姜湛边穿衣服,边问责卫小迟,“怎么不早点叫我?这他妈都要迟到了。”
卫小迟没敢吱声。
姜湛这是典型的事后悔,这种时候他是不讲道理的。
alpha雷厉风行,穿衣、洗脸、刷牙统共用了六分钟,比卫小迟还少一分钟。
唯一花费时间的是他那头发,跟个鬃毛狮子似的,长短绝对不符合二中的校规,前几天魏民征罚他站墙根,就是因为这头过耳的秀发。
现在是真‘秀’了,怎么梳都毛咋咋的。
没那么多时间让姜湛洗个澡,吹个造型,有点偶像包袱的校霸脸阴沉得能挤出水。
昨晚洗完澡出来,发现卫小迟睡着了,姜湛也就没吹头发,才导致了今天的悲剧。
无奈姜湛把刘海薅上去,在头顶绑个小揪揪。
但头发它有自己的想法,姜湛把那些翘边的,有想法的头发捆一块后,人家并不想拧成一股,变成一朵向日葵式的小揪揪,在校霸脑袋顶大喇喇地开着花。
姜湛暴躁的差点掀了盥盆,“艹。”
眼看就要迟到,卫小迟不得不大着胆子在老虎头上捋毛。
打开水龙头,卫小迟掬了一捧水,打湿了姜湛的头发,强行让那些个性的头发团结友爱。
“行了吗?”卫小迟眼巴巴看着姜湛,“我们走吧。”要迟到了。
姜湛踢了一脚浴缸,黑着脸转身走出洗手间,卫小迟赶忙跟上。
紧赶慢赶,在第一节上课铃声前,卫小迟准时坐进了教室。
刚才跑的有点急出岔气了,腹部本来就疼,现在是疼上加疼,卫小迟蔫嗒嗒地窝了大半节课才缓过来。
卫小迟虽然在第二排,但仍旧看不清黑板,眯了一上午的眼,最后一节课眼睛又酸又涩。
挨到上午放学,卫小迟没着急去食堂打饭,去方治信堵他的那地儿找自己的眼镜。
镜片是树脂的,这种材质轻易摔不坏,要是能找到就不用重新买,换个眼镜框又能剩下一大笔钱。
卫小迟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连个镜框碎片都没看见,更别说镜片了。
卫小迟有点失望,揉了揉胀痛的眼睛,叹了口气。
在食堂打了一份米饭,一份西红柿炒鸡蛋,卫小迟端着餐盘找空桌。
扫视了一圈,卫小迟在角落看到个没人坐的地方,赶忙过去占座,生怕晚去一步就要跟陌生人拼桌。
早上没吃饭,卫小迟饿的贴胸贴后背,他有低血糖的毛病,一饿就容易眼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