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未来的天下名将正在长大,百里濯缨暗想。
“倘若有一日,楚帅和我未能完成驱除鞑虏的大业,你当继此任;倘若你不能完成,当再物色后来人,子子孙孙,不把异族驱离我们的土地誓不罢休!”
一日,百里濯缨对蓝玉说道。
“你能做到么?”
蓝玉的眼睛闪闪发亮,他果断地答道,“我能做到……你要把这些军队给我么?”
百里濯缨摸着蓝玉的头,笑笑说,“目前还没有这个打算,你先好好学习吧!”
转眼便是四月中旬。
天气越来越温暖,百里濯缨穿了件汗衫,在弱水便练剑。
一个兄弟骑马匆匆赶来,“百里大哥,满都拉图王爷又派人给你送来了礼物。”
百里濯缨缓缓收回“白羽”,擦了一把汗,说,“人家一番心意,却之不恭,那就像以往一样笑纳了吧,把他们打法走!”
那兄弟道,“这次和以往不一样,来人说王爷交待,非要请你亲眼过目方能回去。”
“呃,不知是什么好东西?”百里濯缨把白羽插回剑鞘,然后吹了一声口哨。
蹄声响起,白兔从远处飞一般驰来,在他的身边停下。
他跃上马背,和那报讯的兄弟一道,不紧不慢地往大帐赶去。
来到自己的帐篷门口,百里濯缨看到满都拉图派来的人正恭恭敬敬地等候在那里,带头的是他的师爷,叫作任秀川,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据说是一个来自江南的落泊文人。
自从阿古达木被百里濯缨囚禁以后,满都拉图多次让人送来礼物,每次都是这个任秀川来,所以,百里濯缨和那任秀川也算是熟人了。
“任兄何必客气!”百里濯缨假装埋怨道,“这大老远的亲自奔波,百里濯缨如何敢当?不知这次王爷送来什么新鲜东西?”
任秀川低声笑道,“烦请到帐篷中再看!”
百里濯缨故作迟疑道,“王爷不会安排了杀手杀我吧?”
任秀川笑道,“这弱水之畔,若论武艺,谁敢在阁下面前露丑,谁来刺杀阁下,那不叫刺杀,叫自杀!”
这话虽是恭维,却也是实情,在弱水两岸,能和百里濯缨过招的,除了楚映雪外,基本没有别人了。
这种马屁,却之不恭,受之无妨,所以百里濯缨也就照单全收了。
百里濯缨和任秀川互相谦让着进了帐篷,然后分主宾落座。
“把礼物抬进来!”百里濯缨招手喊道,仿佛受到满都拉图的礼物是天经地义的事。
任秀川心中不爽,却也只好赔笑,脸上道,“抬进来!”
两名随从把一个小小的轿子抬进来了。
一名随从掀开轿门,便有一个女子从轿子中走了出来,冲着百里濯缨盈盈一拜,然后站在一旁。
百里濯缨刚要开口,任秀川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两名随从刚刚抬着空轿子出去,又有两名随从进来,同样抬了一顶小轿进来。
同样,一名女子从轿子上走了下来,冲着百里濯缨盈盈一拜,然后挨着第一个进来的女子站着。
百里濯缨饶有兴趣地看着任秀川安排的礼物,脸上露出一丝狭促的笑容来。
任秀川小心翼翼地看着百里濯缨的脸色,见他露出笑容,心中舒畅开来,接着招呼随从们往帐篷里抬女人。
随从们络绎不绝,不多时,十名妖艳的女子都站在了百里濯缨的面前。
也幸得百里濯缨的帐篷足够大,站了这是个女子后居然不显得拥挤。
“阁下请看,这十名女子都是年方二八,一个个生得妩媚动人……看看这腰身,细得像是弱柳扶风、盈盈一握,这酥胸未看已醉,待会儿跳起舞来,宛如波涛起伏,一浪更比一浪高……还有这屁股,啧啧,丰盈柔软,当真是世间尤物阿!”
百里濯缨哈哈大笑,“任师爷好眼光,任师爷好品位,你我真是相见恨晚哪!”
任秀川一愣,随即也笑了,他轻轻捻着颔下的树根胡须,压低声音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能和阁下一起品评天下美人,实乃人生幸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