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打由不得我,在在哪里打,却必须由我来选择!”百里濯缨低声对自己说。
他迅速环视了一下四周,命令兄弟们全速向左边的小丘靠近!
受地势影响,北风到了这里打了个转儿,把积雪带到了这里,这里的积雪比别处都厚。
他们越往山丘下走,地上的积雪越厚。
“大哥,前面的积雪已经及腰,马走不动啊!”胖子对百里濯缨喊道。
“那就人马分离,派人把马匹尽量往前赶,兄弟们跟着我!”百里濯缨对他喝道,“都把火把给灭了,担心敌人找不到我们吗?”
敌军来了,分两路从后方包抄过来,蹄声如同闷雷滚过,由远而近。
铁蹄溅起高高的雪雾,远远看去,像是两道银色的潮水,携带着凛冽的杀气,汹涌而来。
兄弟们的人和马已经分开,马匹正被驱赶着艰难往前行走。
百里濯缨带着兄弟们,再往前走了一小段,这里的雪已经及胸。
就是这里了!
他回头,平静地看着汹涌而来的银色的潮水,以及潮水上黑色的巨浪。
大风呼啸而过,掠起他的发梢。
他在心中怒吼:来吧!我在这里等待你们!
韩世忠在黄天荡大败铁浮屠,靠的是黄天荡的沼泽;岳飞在朱仙镇大败铁浮屠,靠的是一种能阻止铁浮屠冲锋的“拒马”;今夜我要让铁甲劲旅败在我的手下,我靠的便是这齐腰的积雪!
铁甲劲旅,来吧!
百里濯缨指挥兄弟们伏在积雪之中,用积雪遮掩着身体。
他自己也手握长枪,伏在积雪之中。
冰雪中寒气逼人,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但他的手紧紧握住长枪,没有一丝抖动,他的眉毛上沾着雪渣子,眼睛却死死盯着前方。
铁甲劲旅越来越近,马蹄声却越来越小,速度越来越慢。
他们的马大多是产自西域的骏马,马身高大,但这齐胸的积雪同样让它们步履艰难。
当一对黑色的马蹄从百里濯缨的头上掠过的时候,百里濯缨大喝一声,长枪朝天刺出!
“噗”的一声,长枪从马腹透入。
那马一声悲嘶,摔倒在地,把马背上的骑兵掼在雪地中。
百里濯缨不容他反应过来,抽出长枪,枪尖直奔他咽喉,把他钉在地上。
和他的战马相连的另外几匹战马也受到了阻碍,不能再向前进。他们一个包抄,百里濯缨和另外几名兄弟便被包围在中间。
百里濯缨不等他们发动攻击,长枪再次探出。
一马骑兵咽喉中枪,从马上跌落。
铁甲劲旅虽然人马披甲,但并非没有弱点,马腹、马腿,骑兵的咽喉等处,都是攻击的好地方。
紧跟在他后面的那人赶紧勒住了马,手中大刀带着冷风劈头向百里濯缨砍来。
百里濯缨就地一滚,钻到积雪中,算准方位,长枪从积雪中刺出,带起一阵雪雾。
那长枪没入那人坐骑肚子中,那马颓然倒地。
百里濯缨挥起长枪,狠狠砸在他的头盔上,他晃了晃,倒在地上。
只这么几个回合,便击毙敌人三人。
周围的兄弟依葫芦画瓢,也和冲上来的铁甲劲旅骑兵战在了一处。
百里濯缨的压力缓了缓。
他迅速扫视了一眼周围,兄弟们时而潜入积雪之中,时而跃出,仿佛是银色海洋中来去自如鱼儿,时隐时现,他们的刀枪专往马的腹部、马蹄招呼,一时间战马的悲嘶声此起彼伏。
铁甲劲旅不敢轻进,他们不知道前面的积雪究竟有多深,只好站立在原地和百里濯缨他们格斗。
那些失去战马、被被摔在雪地的敌人,身穿沉重的铠甲,每走一步都难,也只能站在原地被动抵挡来自雪地中的进攻。
但铁甲劲旅不愧训练有素,即便三五成群,互相呼应,一时竟也不至溃败。
小马仗着自己骁勇,提了枪在雪地里横冲直撞,居然孤身一人撞到了铁甲劲旅之中,被十余人围在中央,枪来刀往,纠缠在一起。
他的枪如游龙,从敌人的刀枪的缝隙中掠过,此在一个人的胸口,但那人只晃了一下,挥刀劈了下去!
小马侧身躲过刀锋,同时枪已收回,抢尾戳在后面一匹马的背上上,但那马披着铁甲,并未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