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濯缨出城之后马不停蹄,一路向北,直奔渭水而去。
当铁甲劲旅发现百里濯缨等人已经从北边出城的时候,他们已经驰出十余里。
倒不是铁甲劲旅反应迟钝,而是他们以为此地北临渭水天险,百里濯缨断然不会向北撤离。
当百里濯缨他们悄然出城的时候,铁甲劲旅还在等待那一座冰雪之城在大火的炙烤之下土崩瓦解,然后从两侧发动夹击,把这一波远道而来的乱匪绞杀。
但他们失望了。
那一座冰雪之城的确在大火的炙烤下崩塌了,但是,那已经是一座空城,城中的人马早就从北边逃走了。
铁甲劲旅的领兵者是呼延错,他冷眼看着冰雪上踩出的往北的痕迹,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
“北边有渭水天险,逃,你能逃到哪里去?”他心中暗自说。
长刀拔出,指向北方。
“追!”呼延错的军令一向简短。
百里濯缨虽然已经离开了一盏茶的时光,但是,铁甲劲旅一旦催动,便风驰电掣般追赶而来。
在短距离内,铁甲劲旅由于所骑的是良驹,当然占尽了优势。
但他们依然晚了一步。
当他们追到渭水边时,百里濯缨已经带着兄弟们安全地渡过渭水。
渭水天险本不可渡,但这几日北风劲吹,寒流来袭,渭水终于结冰,天险变成了坦途。
此时,百里濯缨和他的兄弟在渭水北岸列队,以逸待劳,等待铁甲劲旅的到来。
渭水两岸的火把通明,渭水冰封的河面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
百里濯缨看着对岸正在集结的铁甲劲旅,暗想,呼延错在对岸看到百里濯缨的姿态一定很好笑。
他摆出一副准备决战的态势,显然想击敌于半渡。
但问题在于,河面冰封,铁甲劲旅如履平地,根本不存在“渡”的问题,何来半渡?
果然,铁甲劲旅在对岸稍作集结,呼延错便发起冲锋!
他等待一个和百里濯缨在平地上交手的机会,已经等待得够久了。
此时,那一座阻挡他冲锋的该死的冰雪之城已经化为乌有。
在这冰封的渭水之上,放眼看去,都是冰雪,没有任何可以阻挡重甲骑兵冲锋的障碍了。
“百里濯缨,是结束的时候了!”呼延错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百里濯缨,狠狠地说,“我要亲手砍下你的头颅,为战死的兄弟们报仇!”
在呼延错的指挥下,铁甲劲旅摆出了他们一贯使用的阵势,人马一排排横向相连,结成了一排排的钢铁战阵。
呼延错咬着牙,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字,“杀!”
铁甲劲旅呐喊着齐头并进,以雷霆之势压了过来。
白兔在百里濯缨的胯下打了个响鼻,耳朵微微扇动,想必它也感受的那扑面而来的杀气。
百里濯缨伸手拍拍它的脖子,嘴里悠然地哼起了歌。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也许受到百里濯缨的感染,白兔立即安静下来。
一人一马,便站在渭水之畔,看着如同一道黑色的巨浪席卷过来的铁甲劲旅。
他们的身后,是严阵以待的来自长山的兄弟。
对岸的呼延错看着自己的铁甲战阵往敌人碾压过去,而百里濯缨还准备在岸边和自己决战,心中忍不住冷笑。
这世上无知的人太多,无知则无畏,果然没错。
这些人一定是没有听说过铁甲劲旅的赫赫威名,因为,在这样一望无际的平地上和铁甲劲旅交锋,那不是战争,那是找死!
两个来回,最多两个来回,铁甲劲旅便可以把对方碾得稀烂!
铁甲劲旅的前锋踏上了渭水上的冰面。
冰面坚实。
他们继续冲锋。
他们冲到渭水中线附近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冰封的河面突然破裂,大队的铁甲骑兵落入冰冷的河水。
破裂的冰面还在扩大,不断有人马跌入水中。
必要要命的是,这些铁甲骑兵都是十骑连接在一起,十骑中有一人踏破冰面落入水中,便带动余下的九骑一起栽入水中。
后面的骑兵发现前面情况异常,想勒住马,但其势太猛,哪里停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