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谅手下两个骁勇的十夫长,见徐满楼也徐东亭跃上了蕲水桥,想要在陈友谅的眼皮底下立下大功,不假思索,也打马越过熊熊大火,往徐满楼和徐东亭追来。
徐满楼听得身后马蹄声起,略微一带马缰,身形便稍稍靠后,让过了徐东亭。
然后,他钢叉反手一叉刺出。
这一叉又快又猛,无声无息,而尾随而来的那名百夫长立功心切,来势甚急,自己便往徐满楼的钢叉上撞了上去。
待他发现那闪着寒意的钢叉正往自己袭来,想要躲闪的时候,徐满楼居然也不追击,钢叉在空中转向。
那人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以为摆脱了一场危机。
那知道徐满楼的钢叉没有攻击那名十夫长,却转而往他胯下的战马袭去,叉尖从战马胸前掠过。
那战马吃痛不过,往一边跃起。
要知道,他们是在一座三五步宽的木桥上奔驰,这战马往一侧跃起,待它落下时,下面已经是滚滚奔流的蕲水。
那百夫长惊叫一声,连人带马落入奔涌的洪流之中,在洪流中起伏了几下,便再也不见影了。
于此同时,徐东亭已经掏出弓箭,往身后一箭射去。
一名十夫长正准备砍向徐满楼,那箭矢倏地射入他的胸膛。
他举着刀,保持着这个姿势,半个呼吸之后,身子一歪,从马上跌了下来,但脚依然固定在马镫里面,他的身子便挂在了战马的一侧。
他身体的冲击让他胯下的战马往一边一晃,战马身子不稳,也撞下了蕲水桥。
一人一马转眼被洪流吞没。
徐满楼和徐东亭解决了追兵,放马往对岸驰去。
蕲水桥下。
桥头的大火熊熊燃烧,火光把陈友谅的脸照得阴晴不定,他身边的人都噤若寒蝉,诚惶诚恐地看着他。
再犹豫下去肯定不行,张定边对陈友谅一抱拳,道:“汉王,不能走了徐满楼,末将这就带人去追!”
陈友谅轻轻地摇了摇头。
“二弟,狩猎,不是这样狩的!本王今日还未开弓,如今且试上一试。”陈友谅慢条斯理地说,顺手接过身边亲兵递上的一张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陈友谅少时在沔阳为刀笔吏,但心怀大志,曾悄悄跟着邻家的一个伤残老兵练习射箭。
他自知体弱,又不会刀枪棍棒之术,因此苦练箭术,倒也练出一手好箭法。
只见他弯弓搭箭,目光如刀,看着徐满楼的背影。
那箭簇本来是对着徐满楼的后背的,但陈友谅略微思索一下忽然把箭簇压低,“夺”的一声,箭如流星,向徐满楼的坐骑射去。
他无须射人,只需射马。
射人容易被对方躲避,射马却不易躲避。
而且,徐满楼的坐骑中箭,他可能会落入河水中,如果捕捞及时,他还是能抓获徐满楼的活口。
虽然是须臾之间,陈友谅依然权衡轻重利弊才作出决定。
徐满楼正纵马狂奔,眼看到达了蕲水桥的中央,忽然坐骑一声惨叫,猛地摔倒,把他从马上摔了下来,跌向滔滔激流!